過了好一會兒,才好不容易適應了過來,那鑽心的疼痛逐漸減輕。他緩緩地睜開右眼,卻看到疤叔伸出手指,指了指正在漸行漸遠的豬二哥。
子輝滿心疑惑地抬頭看去,左眼看到的依舊是那個挑著擔子、沿街叫賣的豬二哥,可右眼裡看到的景象卻截然不同。
在子輝的右眼裡,豬二哥的筐子裡哪裡還是什麼令人垂涎欲滴的牛腿、羊腿和雞鴨鵝肉,那分明是一根根大小不一、形狀各異、慘白陰森的人骨和帶著血跡的獸皮。
子輝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大吃一驚,腦海中閃過“上彩蒙皮術”這幾個字,難道這這些看似美味誘人的肉類,都是“上彩術”弄出來的障眼法?
可是,略買“上彩術”,自己早就學會了,這手段看似與“上彩術”相似,卻又有著諸多不同之處。
這時,疤叔麵無表情地把手裡那還沒吃完的牛腿遞到了子輝麵前,子輝右眼看到那牛腿的一刹那,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手指頭不由地伸進了嗓子裡,使勁搗鼓了起來,隨後便是一陣狂吐不止,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疤叔,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子輝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是什麼,難道是牛眼淚?
……
莫名其妙被一頭看不出實力的豬二哥坑了一把,子輝滿心憤懣。
到現在,他還感覺嘴巴裡還是那股惡臭與酸澀交織的味道,像是無數隻蟲子在他的味蕾上瘋狂扭動,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強烈的惡心感不斷湧起。
“這該死的豬二哥!”子輝怒火中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握緊了拳頭,剛準備衝上去給那豬妖一點顏色瞧瞧,卻又被疤叔攔了下來。
隻見疤叔用力地搖了搖頭,那嚴肅的神情,像是在告誡子輝不可輕舉妄動,他衝著子輝快速比劃了一個手勢。
子輝滿心疑惑,但還是聽從疤叔的示意,用右眼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圈周圍的大街小巷。
這一瞧,頓時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周圍的街道上,除了那些獸頭人身的妖族,竟然還有更多的妖族變化成人的模樣,讓人難以分辨。
賭坊的門口,那兩個威風凜凜的門衛,是兩個虎妖,他倆身形高大,粗壯的臂膀,白燦燦的虎牙,那威武雄壯的氣勢,讓人看的頭皮發麻。
飯莊裡,那個充當店小二的,是一隻百足蜈蚣妖,幾十條細長的手臂如同密集的樹枝。那些手臂上布滿了細密的絨毛,端著幾十個盤子在人群中靈活穿梭。
茶樓中,那小廝是一個動作敏捷的豹紋狸貓妖,隻見他腳下輕輕一閃,身形便如鬼魅般瞬間消失,下一秒又出現在另一個窯洞門口,速度快得讓人咋舌。
街上巡邏的人馬中,領頭的是一個體型巨大的黑熊怪,它龐大的身軀,每走一步都讓地麵微微顫抖。身後的十幾個人裡,有一半都是各類精怪變化而成。
在子輝的右眼裡,它們形態各異,有的長著尖銳的爪子,有的拖著長長的尾巴,有的身上覆蓋著堅硬的鱗片。
就連路旁賣麵條的大師傅,也是一個龍須妖,那長長的龍須,隨著他的動作不停地晃動著,猶如風中的柳枝。
更令人作嘔的是,那些擺在攤位上的食材,清一色都是大大小小的人骨、獸肉幻化而成的。
子輝想到這裡,胃裡又是一陣劇烈的翻騰,“怪不得,在這洪荒世界,人族被妖族、獸族稱作‘血食!’”
客棧、飯莊、茶樓、賭坊、藥鋪,到處都是獸頭人身的妖族和化成人形的妖族。開蒙中期的妖精、妖怪,一抓一大把!
子輝右眼看到的,這人頭簇擁的鬨市,有一少半都是妖族。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恐懼和厭惡。
純狐柔曾說過,能修煉成人形的被稱為妖精,而那些不能修成人形的,則被叫做妖怪。
可如今,在這花柳巷,沒有疤叔的那滴東西,誰又能分得清呢?那些看似平凡的人類麵容下,或許隱藏著猙獰的妖身。
天亮後,半邊天空竟然是紅色。
子輝並沒有在意,他和疤叔開始在大街上尋找紅塵的下落。
那個留影竹裡的路口,他們來來回回走了不下三次,子輝的額頭漸漸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怎麼會這樣?自始至終沒有看到‘妙手回春’的招牌,更沒有看到紅塵那顯眼的光頭。”子輝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臨近中午,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兔女郎,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走了過來。
她對著子輝拋了一個媚眼,那眼神中透著幾分勾魂攝魄的意味。豎著一個古怪的蘭花指,嬌嗔道:“死相,討厭!”
那聲音嬌柔婉轉,卻又帶著一絲彆樣的風情。那古怪的蘭花指正是丐幫特有的手勢,子輝心中一驚。“這兔女郎竟然是一個二袋長老?”
他心中滿是疑惑,奇怪的是,那兔女郎身上竟然沒有妖的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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