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漫步在公園裡,因為是工作日的原因,這裡隻有退休的老頭和老太太。
這些老人家相濡以沫、一輩子白頭到老,看到年輕的洪淵和蕭瀟,皆會投來善意的打量目光,可能想起年輕時的自己與老伴。
大日照下無儘暖陽,洪淵心中在想事,所以落後蕭瀟一個身位。蕭瀟背著手,悠然自得走在前麵。
洪淵張嘴剛要說話,見到蕭瀟歡欣雀躍的背影,他開口的動作一頓,默然將話咽回肚子。
微風吹動蕭瀟的一頭青絲,衣角隨著微風搖曳,幾縷發絲拂過她白皙的臉頰,她的背影裡是說不儘的喜悅。
洪淵何嘗不知道,蕭瀟是因為見到自己,所以走路都帶著喜悅。
看到喜歡的人,怎麼可能會不開心,怎麼可能會不高興?
見到這一幕,洪淵更加不知該如何開口,方能不傷蕭瀟的心。
突然走在前麵的蕭瀟問了句:“徐斐然也在天塹長城吧。”
洪淵聞言手足無措,原本都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啞然。
看到沉默不語的洪淵,蕭瀟走在前麵,自顧自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實很早之前,便見過徐斐然了。”
“當年巔峰決戰的時候,我就見到了徐斐然,但我們當時都不知道對方是誰,我還以為她是你的粉絲。”
“你和李長安的決賽結束後,我先報出自己的名字,徐斐然也是這時才知曉我是蕭瀟,她當時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在巔峰決戰結束之後,刷到關於你的比賽采訪,然後才知道……原來坐在我旁邊的女孩,便是對你傾心的徐斐然。”
“徐斐然要比我勇敢,她敢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自己是你的女朋友。而我怯懦了一輩子,我也想說喜歡你,但始終不敢開口。”
聽到蕭瀟的絮絮叨叨,洪淵的腳步在無意中都變慢了……
蕭瀟是什麼性情,他最清楚不過了,這個傻丫頭就是不爭不搶的性子,說是怯懦也沒錯。
洪淵其實早在高中之時,便察覺到了蕭瀟的愛意,但並未好好珍惜,反而因為被偏愛、所以有恃無恐。
後麵,蕭瀟得知自己和柳如煙的事情,她也隻是對自己生著悶氣,隻是壓抑著自己洶湧的愛意、一直壓抑到百年之後。
“怎麼說呢……”蕭瀟稍稍想了想,然後說道:“我當時確實有點難受,但徐斐然不比我愛你更少,一想到她這麼好的人也喜歡你,我就釋然了。”
洪淵聽到這裡,終於憋不住了,伸手想要拉著蕭瀟的衣袖,嘴裡同時說道:“我……”
聽到洪淵要說話,蕭瀟一個轉身,洪淵的手也抓空了,她翹首以盼看著洪淵,靜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洪淵曉得這事不能再拖了,後麵還要對付妖族,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所以見到蕭瀟之前,他在心中已經預演一萬遍,但真到臨門一腳的時候,洪淵又遲疑了……
自己從來就不是勇敢之人,洪淵心中一聲哀歎,果然啊!
看見洪淵說出一個字就閉嘴了,蕭瀟眨了眨眼睛,原來你也是怯懦的膽小鬼。
“其實在你來之前,我收到了徐斐然的信息。”
洪淵聽到這話,急忙問道:“她跟你說了什麼啊?”
“這是我們女孩子之間的秘密,我答應了徐斐然要保密。”蕭瀟勾起嘴角,一笑傾城。
洪淵還是很擔心,試探性問道:“你們倆沒吵架吧。”
蕭瀟嚇唬洪淵:“何止吵架啊!我當時氣得都受不了,差點衝到天塹長城和徐斐然決一死戰。”
洪淵一聽就知道這是假話,但他順著蕭瀟的話,說道:“你倆要是決一死戰,我還真不知道幫誰。”
“我教你啊。”蕭瀟笑著說道:“我此時在你旁邊,你就說幫我。要是在徐斐然旁邊,你就說幫她。”
洪淵沒敢接話,而是說道:“這些年,我一直沒來找你,而是待在天塹長城,你有沒有怪過我。”
蕭瀟緩緩說道:“當年你父母身死之時,我沒能陪在你身邊,所以才讓徐斐然趁虛而入。因此我從來沒有怨過你,我隻怨我自己……”
“我怨當年你最難的時候、我沒能陪在你身邊,我怨自身天賦太好、前往了秘密基地,我怨咱們青梅竹馬、我卻隻敢深埋愛意。”
“要是當初我在你身旁,我相信你今日會堅定選擇我,如同我今天敢說出這番話。所以……要怪隻能怪我自己沒把握住你。”
“我其實很感激徐斐然,當年你最艱難的時候,幸虧有她陪在你身邊。”
蕭瀟最後說道:“我也知道,這些年……你也很是痛苦煎熬。”
洪淵開玩笑道:“我還以為你會說,我是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
“要是不懂你的人,估計是會這麼說。”蕭瀟微微一笑,又道:“而且我很早之前就說了,我理解你的苦衷,我等你能直視內心的選擇。”
蕭瀟歪頭看著洪淵,笑眼彎彎,問道:“所以,你剛剛欲言又止是準備說什麼呢?”
洪淵瞬間想到諸多說辭,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蕭玄和洪瀾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還等著我回去辦婚宴,你什麼時候有空閒,咱們回一趟東勝神州吧。”
“我正有此意。”蕭瀟話畢又補了句:“隻要你不嫌棄。”
“要我不嫌棄也行。”洪淵還是有點擔心這事,“你跟我說,徐斐然到底和你說了啥?”
“我就不告訴你。”蕭瀟腳步跳脫,又領先洪淵一個身位,背影依舊欣喜。
但她最後說了句:“還有,徐斐然讓我告訴你,咱們之間的事暫且放一邊,一切等將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