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天武大擂的旁邊,天涯、李四、伽藍、百裡常勝、餘紅殤、羅烈、葉小田,正在追憶往昔。
昔年的天武十雄再次聚首,隻不過少了三人,洪淵是在閉死關,還有兩人已然凋零。
羅烈曾在東勝神州見到高天雄,他知道高河的近況,隨著眾人問起高河,他說道:“高河戰死在淩滄州,他老婆紅衫子隨後殉情,隻剩兒子高天雄在東勝神州。”
隻剩一臂的百裡常勝,空蕩蕩的右袖管隨風蕩漾,他跟隨一葉秋風率領的葉家撤退,所以最為清楚情況,“葉一舟隨著葉家之人邊戰邊退,但妖族一點點蠶食縹緲州。”
“葉一舟的家人和親朋、一個接著一個死在眼前,他可能是因此心灰意冷,我沒能及時察覺到他的情緒,隻聽聞他衝進妖族……自爆了。”
聽到羅烈說出高河和葉一舟,已經相繼戰死,眾人神色都枉然。
餘紅殤最是感性,眼圈早就紅了,她抬頭望天,看著灼灼夏日,喃喃哀歎道:“故人陸續凋零,好似風中落葉。”
看到百裡常勝空蕩蕩的右袖管,李四問道:“你右臂是妖族咬斷的吧?”
百裡常勝說道:“要不是羅烈及時救下我,我斷的就不止是右臂,你們便能從羅烈嘴裡,聽到我是怎麼死的了。”
天涯聞言笑了笑,說道:“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但最近突然發現你小子很會講冷笑話。”
百裡常勝一直是冰塊臉,向來就是不喜多言的孤傲性子,他說道:“近來可能是活膩了,所以就想多說些話,免得死了沒法開口。”
“你這樣可比以前討喜多了。”伽藍說了句,又開玩笑道:“你以前讀書的時候,平時話也不說,天天拿著鼻孔看人,我還以為你有自閉症。”
李四對百裡常勝說道:“我有個斷肢重生的神通,說不定可以恢複你的斷臂,你一會隨我來吧,我看看有沒有效果。”
餘紅殤看向沒有說話的葉小田,問道:“你怎麼不說話?”
葉小田有點蔫了,“聽到高河、葉一舟、洪淵身亡的消息,我心裡有點難受,所以懶得說話。”
“洪淵也死了?”百裡常勝問了句,又道:“我怎麼沒聽羅烈說起這事?”
羅烈也是詫異,問道:“誰說洪淵死了?”
葉小田更加詫異,她問道:“洪淵沒死的話,怎麼沒來天問界?他不是最喜歡湊熱鬨嗎?”
眾人汗顏,羅烈無奈說道:“洪淵在閉死關,要等突破才來天問界。”
葉小田撇了撇嘴,說道:“原來洪淵沒死?我剛剛還回憶起他的音容笑貌,白白感傷了!”
眾人都笑了,迎麵走來幾個人,眾人見狀喊了聲:“見過幾位學長和學姐。”
迎麵而來的人是鳳擎天、江夢虎、素和十五、李英奇、阿酒……
阿酒對羅烈幾人說道:“你們也好啊!幾年不見,全都變漂亮變帥了。”
雙方點到為止,淺淺聊了幾句,隨即就分開了。
鳳擎天看向冷豔的素和十五,問道:“我記得上次周老校長離世的時候,曹崇山跟你去了天塹長城,怎麼這次沒有見到他?”
“他死了。”素和十五聲音沙啞道:“當年在大散關,皇甫雲崖不惜自爆、給我們爭取時間逃跑。”
“但曹崇山已經身受重傷,江湖背著他,我們一路逃遁,但數次被妖族圍攻。曹崇山不想拖累我們,強行掙脫江湖的後背,同樣衝向妖族自爆了。”
李英奇聞言歎息道:“你們這一個個可真是壯烈。”
江夢虎則是咬牙切齒,嘴裡罵罵咧咧道:“該死的妖族!真的該遭天誅!”
聽到江夢虎的無能狂怒,素和十五語氣淡漠:“單靠罵,可罵不死妖族。”
“素和學姐還是一如既往冷傲。”江夢虎並沒在意素和十五的嘲諷,繼續說道:“我是因為憋在心裡難受,所以說出來抒發胸臆。”
阿酒沒由頭問了句:“你們說,天問界真的守得住嗎?”
李英奇聞言挑眉,問道:“你怕死啊?”
“你不怕嗎?”阿酒反問一句,隨即答道:“總歸是有些怕,雖說我是爛命一條,但畢竟隻有這麼一條,死了可真就沒了。”
“你小子倒是坦然。”鳳擎天誇讚一句,他也自揭傷疤道:“一想到要麵對那麼多妖帝,我握劍的雙手就忍不住顫抖。”
素和十五嘲諷道:“沒想到你們儘是軟蛋,但這話可彆讓學弟學妹們聽到了、否則破壞你們偉光正的形象。”
“我當然怕啊!整整二十位巔峰妖帝,還有一位半步妖神!我怕得要死!”
江夢虎深吸一口氣,又道:“但人族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
李英奇豪邁道:“這些年,我在道武戰場見慣生死,早已將性命拋之腦後,死則死矣有何懼哉?”
“我輩習武……”鳳擎天右手搭在腰間劍柄,喃喃自語好似捫心自問:“所求為何?”
這個答案,早在天武建校之始,奶米校長就說了……
鳳擎天緩緩吐出胸中濁氣,右手牢牢握著劍柄,語氣堅定道:“大不了血濺黃沙路,一死天下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