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戰期間，我坐在蓮花峰山頂崖畔，山頂有清風拂麵。
蓮花峰是天王山支脈之一，這是人族占據的天王山支脈裡，位置最為靠近妖族的支脈。
一道倩影突然降落在蓮花峰，漫步走到我的身後，柔聲細語喊了一聲：“劍祖前輩。”
我聽到這個聲音，便知道來人是冷清月，早年她曾在竹林跟我習劍，學藝有成後就離開了竹林。
冷清月是人族當前最強的女修之一，但她將來還會是西玄大洞天的第一任大洞主。
“魁皇來了以後……”冷清月走向崖畔另一麵，坐下後繼續說道：“恐怕就會是不死不休了。”
我點頭不語，經過這麼多年的耳濡目染，人們已經習慣了我的沉默寡言。
冷清月繼續說道：“雖然李忘生說有法子，但就算餘青雲能突破到武神，我估計也擋不住魁皇。”
“魁皇的實力深不可測，我從大妖嘴裡逼問出一條消息，魁皇可是不死不滅的身軀，實力甚至略勝帝江。”
“而且餘秋雨隻是帝境巔峰，她的陣法真能封印魁皇嗎？我估計最多封印住一時吧！”
冷清月歎了口氣，喃喃自語：“反正我總感覺……自己會死在天王山。”
“你不會死。”我開口說道：“你會長命千歲，子孫綿延。”
冷清月聞聲瞥頭看向我，似乎想要看到我的樣子，但她的角度隻能看到我些許側臉。
“前輩，雖然隻看到你的一點側臉，但你的樣子肯定非常清秀俊逸。”
我靜靜望著崖畔的雲卷雲舒，默不作聲，因為無以應答。
“我感覺自己會死在天王山。”冷清月抿了抿嘴，還是鼓起勇氣，繼續剛剛未完的話題……
姚胤來到蓮花峰，正好瞧見冷清月捂著臉，哭著離開蓮花峰，她嘴裡還說道：“我恨你！我不會原諒你，我恨你！”
姚胤有點尷尬，站在我的身後，欲言又止，但又不敢問。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我輕輕擺了擺手，說了句：“你且坐吧。”
因為知曉自己接下來的宿命，所以來到遠古以後，我儘量不與他人產生糾葛，免得他人傷心……
所以我用最現實的話語，擊潰了冷清月的幻想。
這樣她才能如史書裡記載一般，壽享千歲，子孫綿延。
百年千年過後，冷清月會淡忘心中情愫，同時也會淡忘我。
人生宛如夢幻泡影，這一切恩怨瓜葛，終不過日月無聲，水過無痕，總會隨著時間淡忘。
姚胤坐到我旁邊有點局促，“前輩，魁皇要是真的出山，你覺得李忘生的法子，能否奏效？”
“我不知。”我不能說出口，因為李忘生曾經提醒我，事以密成、語以泄敗，一旦說出口就會出現變故。
“可能是我太過悲觀吧。”姚胤歎了口氣，“哪怕策反龍鳳麒麟三族，哪怕李忘生的法子能奏效，我還是看不到一點希望。”
“你不是太悲觀。”我頓了頓又說道：“而是太清醒。”
哪怕三族反水，但妖族強者的數量，還是遠遠多於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