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淵念完最後一段內容，但身旁並無風吹草動，望著空空蕩蕩的齊雲山巔，他臉上儘是落寞……
“你連魂魄都不存於世，還是咱們關係太淺，因此喚不出你。”
“我想見你最後一麵，難道亦是奢望嗎？”洪淵喃喃又是輕歎，他坐在山頂望著落日餘暉，心中百感交集。
李長安生平無所愛，唯獨喜歡飲酒，洪淵想倒一壺酒給他、慰藉他在九泉之下的英魂。
但李長安的死訊需要隱瞞，免得前線將士軍心大亂，因此他連衣冠塚也無一座，自己想倒酒祭拜都沒有啊。
一道白色細狗墜落在山頂，小跑到洪淵身後，滿臉欣喜，口吐人言：“大哥，他們都說你死了，但我就知道你沒死！”
洪淵抹了一把臉，回頭看向小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道：“你咋知道我在這兒？”
小白搖晃著尾巴，繞著洪淵轉圈，“我本來在天王山守護徐斐然，但前些天聞到你的氣味，我就回來了。”
“你還是這麼瘦。”洪淵伸手摸著小白的肚子，露出由衷的笑意，“保護我的朋友和親人，這些年辛苦你了。”
“我一點也不辛苦。”小白回了一句，他側身和腹部都沒多少肉，皮膚連著凸出的骨頭，完全就是細狗。
“我也不會死！”洪淵又摸著小白的狗頭，回答著他之前的話，“哪怕是魁皇死了，我也不會死。”
小白接話道：“但之前有人說的信誓旦旦，因為人族和妖族多出一份氣運，所以說你和魁皇肯定都死了。”
洪淵聞言閉上眼，默默感受一番，天下確實多出一些氣運。
天下以前總共有八份氣運，所以人族最多兩位神境，妖族最多兩位妖神。
但天下如今卻有十二份氣運，足夠讓三個人族晉升武神，同樣也能讓三個妖族晉升妖神。
這多出來的氣運，洪淵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但他心中有幾個猜測……
可能是自己和魁皇飛至天外天，這超出人間的範疇，因此天道填補了缺少的氣運。
還可能是同時出現四位神境，氣運耗儘，但氣儘則盈，因此重新出現氣運、反饋給人妖兩族。
同樣可能是自己和魁皇打破空間，致使仙界的氣運溢散到九州人間。
當然肯定還有其他可能，氣運這個東西玄之又玄，說不清、道不明。
洪淵也沒心思搞明白氣運的問題，他眼下重回人間，還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
一人一狗返回大夏國的老家，然後在家裡住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洪淵和蕭瀟就騎著小白，徑直飛往中州……
洪淵想前往中州和北俱蘆州的天王山，但小白說天王山暫時還不會開戰。
而且沿途要路過天問界，所以洪淵稍加思索後，決定先去天問界，反正正好順路。
蕭瀟坐在前麵，背靠著洪淵，因為有風聲，隻好傳音入密道：“你當時還在閉關，應該不知道情況吧。”
“當年的天問界防守戰慘烈至極啊！諸多成名已久的強者在此隕落，血流成河、遍地屍骨。”
“雙方作戰時傾瀉出的餘力，便將天問界碾成廢墟，高樓大廈儘皆破碎，隻剩殘垣斷壁。”
洪淵聽到這話，歎息一聲說道：“我其實親眼看到了。”
自己神遊遠古時見到了……很多人戰死在天問界，遠古五豪、劍一、王龍虎、逍遙真人、山海道人、還有天武大學一眾師生。
蕭瀟接著又道：“妖神帝鴻死了以後，妖族退兵至北部三州，天問界隨即開始重建工作。”
“這麼快就開始重建了？”洪淵雙手摟著蕭瀟的腰肢，：“天問界如今重建得怎麼樣了？”
“我聽說，差不多建好一大半了。”蕭瀟回頭瞪了一眼洪淵，傳音問道：“你摟這麼緊乾嘛？”
“我不是有意。”洪淵鬆開雙手，悻悻然傳音道：“這不是恐高嘛！”
蕭瀟聞言笑了，這話真是一點臉也不要了，他和魁皇能戰終億萬裡的深空，怎可能會恐懼這點高度，還是為了占自己便宜。
但兩人早就不是小孩子，一百年的感情長跑，蕭瀟伸手抓起洪淵的雙手，重新摟住自己的腰肢。
“占便宜就占吧。”蕭瀟紅著臉，傳音說道：“但你可不能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我可不是渣男。”洪淵“嘿嘿”一笑，這個問題確實無言以對，他就隻能嘴硬一句。
但洪淵還是有點不服，傳統意義上的渣男，至少要渣十幾個女人。
自己是渣了渣蕭瀟？還是渣了徐斐然？
要是說，自己渣了柳如煙，洪淵倒是稍微有一點服氣。
但自己對蕭瀟和徐斐然，絕對是一片赤誠之心，日月可鑒！
除了蕭瀟和徐斐然，還有很多女人勾搭自己，譬如餘紅殤、曲藍陵……
這些女人都對自己表達了好感，但自己沒有越雷池一步，始終堅守著初心。
“我不是渣男。”洪淵又嘴硬，重複強調了一句：“我覺得自己不是渣男。”
“行行行。”蕭瀟也不逗弄他了，回頭笑著說了句：“天下人都知道洪淵不是渣男。”
蕭瀟其實早就知道了，洪淵也沒過這道坎，哪怕過去百年春秋，他仍然難以付之一笑。
但是當年之事，恩恩怨怨，孰是孰非，隻因太多偶爾巧合與無奈緣分，誰都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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