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帝國位處中州南部,這裡有一座依山而建的現代村落,名喚青桑村。
幾十年前,南部戰區與中部戰區合力攻占中州南部,玉泉帝國得以光複。
但當時的戰況還不穩定,西部戰區還在進攻天問界的中途,因此返回玉泉帝國的人族很少。
後來李長安劍斬帝鴻、妖族兵敗天問界,中州之地儘數歸於人族,雲頂天宮也發出呼籲,這才陸續有人返鄉。
但一些人出生就在東勝神州,已經在東勝神州住習慣了,所以就留在了東勝神州。
隻有老人們想返回故土,而這些老人在當年妖族南下之時、大多都是年輕人或者中年人。
天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一位身著青衫、兩鬢斑白的中年人,雙手抱著一壇骨灰,骨灰壇上畫著五顏六色的花朵圖案。
可能是不想雨水打濕骨灰壇,這位青衫中年人彎著腰,俯身將骨灰壇遮於胸前,一隻手還向前擋著風雨。
青衫中年人冒著風雨來到山頂,登頂放眼望向四方天地,滿眼儘是蕭瑟秋風、枯黃草木,說不儘的淒涼與荒敗。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青衫中年人站在山頂,滿目風霜,望著空無人煙的青桑村。
青桑村人口稀少,原本隻有幾十口人,當年前往東勝神州避難的時候,一些死在中途,一些老死異鄉,一些留在東勝神州定居。
隻有青衫中年人回到了青桑村,但這裡也不是他的故鄉。
準確來說:這裡是他妻子的故鄉,他是入贅到了青桑村,但也在這裡生活了十幾載。
青衫中年人盤膝坐在山頂,雙眼看到當年居住的小屋,他眼前霎時浮現出妻子的音容笑貌,“淒淒…慘慘…戚戚。”
“阿蠻,我帶你回家了。”青衫中年人喃喃低吟,他正是柳平潮,而骨灰壇是他妻子阿蠻。
妖族南下的時候,阿蠻差不多是四十歲,一轉眼就過去一百年春秋。
阿蠻隻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在很多年以前,她就已經壽終正寢……
而當時柳平潮率領中部戰區的將士、正在攻打悟道極州,夫妻倆至此天人兩隔、沒能見到最後一麵。
柳平潮是中部戰區的統帥,哪怕阿蠻去世,他也隻能忍住悲傷,繼續攻打三千道州、方天武州、中州南部。
隨後一直到天問界大會戰,妖族敗退至北部三州,但他仍要鎮守在大羅金州北部,正麵與淩滄州的妖帝們對峙。
李長安重傷閉關,應歡歡、魯莽、羅烈、徐斐然、阿飛這些人,當年還未成長到帝境巔峰,而老一輩強者幾乎死絕、隻剩武至尊一人。
柳平潮作為中生代的最強者,肩上的擔子太多太重,他好幾次想回東勝神州,看一眼阿蠻的墳墓,但就是無法脫身。
西線的頂級強者隻有柳平潮和茯苓子,韓陵雖然也在西線戰場,但他畢竟走的邪修路數,便如吃了鹿蜀肉的妖帝,因此算不上頂級強者。
因此作為兩大頂級戰力之一的柳平潮,一旦離開大羅金州,鎮守在淩滄州的妖帝們、絕對會趁機攻擊西線將士。
一直到不久之前,武神洪淵落回人間,妖族分兵終天王山,柳平潮終於能返回東勝神州……
隨後,一位負責照顧阿蠻的洪門成員,便帶著柳平潮來到阿蠻墳前。
一座孤墳,柳平潮愣愣發神,無處話淒涼。
沉默許久以後,引路的洪門成員說道:“柳前輩,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這些年辛苦你照顧阿蠻。”柳平潮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洪門成員又道:“我剛剛收到訊息,今年秋末將和妖族展開決戰。”
柳平潮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問了句:“阿蠻死前可有遺願?”
“要說遺願的話……”洪門成員稍加思索,旋即答道:“阿蠻姐死前一直想要見你。”
柳平潮聞言百感交集,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唯有一句:“怨我。”
自己來遲了,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麵,雖然有千般理由,前線離不開自己,但這些都不是理由。
洪門成員突然又道:“阿蠻姐生前跟我嘮叨過幾回,玉泉帝國要是能收複的話,她說自己想回家看看。”
當時彆說玉泉帝國,人族連三千道州都未光複,阿蠻隻能帶著遺憾埋在東勝神州。
所以柳平潮才會帶著阿蠻的骨灰壇,乘坐傳送建築,回到她生活四十年的故鄉青桑村。
“還是要跟你說啊……”柳平潮抱著骨灰壇,喃喃自語:“秋末就會開戰,我這次要前往天王山。”
“我這次前往天王山,應該會比前往天問界有希望,因為咱們總體占據優勢,所以我不一定會死。”
“但我要是死在了天王山,正好下去見你,要是沒有死在天王山,你在九泉之下不要等我,儘早投胎去吧。”
柳平潮追憶道:“我當年自作主張支援天問界,一直到最後都瞞著你,沒有跟你商量,我不是怕你不準,我是怕你不舍離彆。”
“當年入贅到你家裡,本想平平靜靜過完一生。要是妖族沒有南下的話,我肯定會陪在你身旁,一直與你白頭偕老。”
“後來人族兵敗天問界,我跟著退守到東勝神州,我再次見到你時、同樣想與你白頭偕老。”
“我要是一個普通人,便能和你相濡以沫、一直攜手到黃昏,但天下事豈能儘如人意……”
“人族大廈將傾,而我修為又太高,屬實無法袖手旁觀,我必須支援東海、必須領兵進攻悟道極州,哪怕因此與你分彆。”
“你若是怨我,我也能理解。”柳平潮看著手中的骨灰壇,低眉說道:“因為此生…終究是我…有愧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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