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考卷貼在武德司衙署門外,無異於釜底抽薪,徹底將所有人的臉麵都撕了下來。
此次文試遴選,淘汰了四成的人,最終隻留下了一百零八人。
被李敘白戲稱為一百單八女將。
這一百零八人裡,自然不是每一個人都文采斐然。
但最丟人的並不是那些原本便才華平平之人。
而是那些平日裡素有才名在外,可這次卻作答的一塌糊塗之人。
雖然不能完全說明那些所謂的才名是誇大其詞,但至少告訴了世人,這些才名是添了水分的。
考卷在衙署門外不過短短半日的功夫,在門外高喊著舞弊的眾人,就跑了個乾乾淨淨。
以前是丟人也就算了,現在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現眼,不趕緊跑還等什麼!
天色向晚,暮色四合,山腳下的集市依舊人潮熙攘,格外熱鬨。
文試遴選之後,距離才藝遴選還有三日的準備時間,被文試折磨了好幾日的女子們有不少人都下了鳳凰山,在集市上閒逛散心。
短短幾日的功夫,集市上便多了幾座小樓,坐落在山腳下的綠蔭旁。
這些小樓有的富麗堂皇,有的清幽雅致,與碧葉繁花相映成趣。
山腳下原本泥濘的土路也平整修繕一新,日日淨水潑街,即便在集市縱馬疾馳而過,陽光裡也不見半點灰塵流轉。
“小姐,無憂閣,就是這了。”紅雲眼力好,一眼就看到了藏在濃蔭後頭的牌匾,巨大的暗影籠罩著牌匾上的三個字,無憂無憂,也帶了輕愁。
楊宛容抬頭看了一瞬,驕縱的吩咐道:“你們就在這等著。”
無憂閣內酒香四溢,熏香嫋嫋,連流光溢彩的燈火,都流瀉出曖昧婉轉的氣息。
一陣陣嬉笑聲肆無忌憚的傳了出來。
芳芝望而卻步,拉住了楊宛容的衣袖,小聲道:“小姐,這,這個地方不好,若是叫國公爺知道了,小姐,難免要受罰的。”
楊宛容看了眼身後,甩開了芳芝的手,滿不在乎道:“你們倆不說,我也不說,誰會知道?”
“小姐!”芳芝又一把拉住了楊宛容的衣袖,焦急的搖了搖頭。
眼看著楊宛容就要發火,紅雲先發製人,不輕不重的拍開了芳芝的手,厲聲喝道:“你個小蹄子,還不趕緊鬆開,若是耽誤了小姐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她朝芳芝微微搖頭。
楊宛容快步走進了無憂閣。
一股濃的熏人的香氣鋪麵而至,嗆得她踉蹌了一下。
無憂閣裡輕煙嫋嫋,光影朦朧,楊宛容在門口站了半晌,在看清楚裡頭的情景。
一樓的大堂中用座屏隔出了小隔間,隔間門口用細密的竹絲簾子遮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