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延宮裡燈火通明,熏香嫋嫋。
一個侍女悄無聲息的走進去,往香爐裡添了一勺香粉。
韶音把文太後扶了起來,輕聲道:“娘娘躺了這兩日,累了吧,坐起來鬆快鬆快。”
隻短短兩日的功夫,文太後便熬得臉色蠟黃,眼圈青黑,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她借著韶音的力氣,艱難坐了起來,靠在床頭,虛弱無力的喘了口氣:“韶音,什麼時辰了?”
韶音看了眼更漏:“娘娘,巳末了。”
一陣輕微的咕嚕聲響了起來,文太後這才覺出饑腸轆轆來,還沒等她說話,韶音便端了一碗粳米粥過來。
“娘娘餓了吧,婢子熬了粳米粥。”韶音盛了一勺,晾到溫熱適口,才喂給了文太後。
剛吃了兩口,文太後突然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心口驟然一悶,喉間湧起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隨即吐了一口血出來。
文太後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倒在了床上。
“太後娘娘!”韶音驚駭欲絕的慘叫了一聲,粉彩粥碗哐當一下砸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湯湯水水的灑的滿地都是。
“娘娘,太後娘娘!”韶音連著呼喊了兩聲,隻見文太後雙眼緊閉,麵如金紙,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鮮血不停的從嘴角滲了出來。
她瘋了一般衝著嚇傻了的侍女大聲疾呼:“去,快去叫人,快去叫王院使,還有,關閉宮門,任何人不得進出!”她微微一頓,又疾言厲色的大吼道:“再去稟告官家。”看到侍女呆愣著,她伸手便是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侍女的臉上:“快去啊!愣著乾什麼!娘娘若是有事,你就等著掉腦袋吧!”
侍女捂著臉,臉上一陣熱痛,她這才回過神來,疾呼著出了門。
華延宮便這樣亂了起來。
禦林軍很快便封閉了宮門,不許任何人出入。
李敘白也得到了消息,領著幾名司卒匆匆趕到。
王汝凱更是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華延宮,直接就從偏殿被提溜到了正殿。
看到文太後的慘狀時,他心裡打了個突,神色驟然凝重了下來。
“王院使,娘娘,娘娘這是怎麼了?”韶音跪在地上,哭的淚水漣漣。
王汝凱慎重的將手搭在了文太後微涼的手腕上,衝著韶音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李敘白安排好司卒們在華延宮的查問之事,也躡手躡腳的走進了正殿。
“王院使,娘娘究竟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啊,怎麼會,怎麼會突然就吐血昏迷了!”韶音哭道。
王汝凱切完脈,眉心擰成了個大大的川字,愁容滿麵:“娘娘是中毒之症。”
“中毒!”韶音難以置信的連連搖頭:“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娘娘,娘娘怎麼會中毒。娘娘所用之物,不管是穿的戴的還是熏香吃食,婢子都一一驗過毒,絕不會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