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後的神情複雜極了,半晌才歎道:“老身不認為皇帝會借此事落井下石廢後,但皇帝對皇後的確心有芥蒂,不是嗎?”
趙益禎坦然道:“兒子的確不喜皇後的性子,但皇後本性純良,不是心思歹毒之人,做不出喪心病狂的事情,這一點,兒子是不會看錯的。”
文太後欣慰的連連點頭:“那皇帝打算如何處置皇後?”
趙益禎不假思索道:“皇後治下不嚴,禁足三個月,母後以為如何?”
“三個月太久了,”文太後搖了搖頭:“新人馬上要進宮,皇後卻不能理六宮事,不妥當,有失體統。”
趙益禎起先並沒有想過那麼快便讓新人進宮,也就沒有想過皇後禁足三個月的後果。
這會兒文太後突然提起來,他一時之間也沒有了什麼好的安排,不禁陷入了沉甸甸的思忖之中。
“母後覺得,如何處置皇後最為妥當?”趙益禎問道。
文太後想了想:“不如罰俸半年?”
說完這話,文太後和趙益禎相視一笑,都笑出了聲。
這個處罰對旁人來說不痛不癢,可是對郭昭蘅而言,卻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趙益禎開懷笑道:“好,帶進宮秀女的名單擬定好後,兒子便下旨,兩件事一起辦。”
才藝比拚的第三場比試被突如其來的獸群給打斷了,在場之人都受了驚嚇。
獸群襲擊之後,緊跟著文太後又病倒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發生,快的令人都反應不過來,也就沒有心思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而子時剛過,文太後便醒過來的消息便通過各種不同的途徑,傳到了各個府邸裡的當家人的耳朵裡。
事態平息下來之後,所有人的心思又重新活絡了起來。
自子時後,楊國公府彆院書房裡的燈火就沒熄滅過。
楊宗賢和有點出息的楊家子嗣都齊聚在書房裡。
忽明忽暗的燈火映照著楊宗賢愁眉不展的臉龐上,他的神情愈發顯得深幽晦澀,格外複雜。
“父親,大娘娘醒了是好事,父親怎麼反倒愁眉不展呢?”楊翊辰疑惑不解的問道。
楊宗賢輕咳了一聲,緩緩的打量過聚集在書房裡的楊家子嗣。
這些年楊家子嗣興旺,個個也都很有出息。
朝堂個個衙署中幾乎都能看到楊家子嗣的身影。
可是,楊家離位極人臣總是差那麼一絲機緣。
這次選秀,楊家的姑娘都極為出色,這一絲機緣是不是該到楊家了。
楊宗賢越想越覺得心潮起伏,他按下激動的心緒,勉強平靜道:“前幾日大娘娘病著,沒人敢打聽選秀一事的後續,如今大娘娘平安無事,選秀一事也該有個結果了。”
“父親的意思是,二妹妹要進宮了?”楊翊辰喜憂交加的倏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