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便有下人衝進了廳堂,把不停的哭喊求饒的紅雲和芳芝拖了出去,綁在院子裡的長凳上,用破布堵了嘴,板子重重的落了下去。
“父親,父親,女兒真的冤枉啊!”楊宛容本就沒有底氣,說不出什麼狠話來,隻好撲到門口,跪著磕頭哀求。
楊宗賢也沒想到自己這個一向沒什麼成算的女兒,這回竟然這麼硬氣,看來這次的事情小不了。
他的雙眼倏然一眯,狠厲道:“不必堵著嘴!給我狠狠的打!”
堵嘴的布剛一拿出來,紅雲和芳芝淒慘的叫聲便傳遍了整個院子。
“打,狠狠地打!”楊宗賢發了狠,衝到院子裡,厲聲大喝。
雲月如追了出來,扶著楊宗賢的手,低聲勸道:“國公爺,當心傷了二小姐的心。”
楊宗賢愣了一瞬,倏然轉頭,恨鐵不成鋼的盯著楊宛容,咬牙切齒道:“你不說,死的就不隻是她們倆了!你的院裡人,一個都活不成。”
板子落在皮肉上,發出悶悶的“啪啪”聲,直直砸在人心上。
隨著板子的一起一落,鮮血在夜色中劃過,四散飛濺。
紅雲和芳芝起初還有力氣掙紮喊叫,後來庭前便隻剩下了“啪啪啪”的板子聲,還有二人微弱的呼吸聲了。
鮮血從二人的嘴角流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有些許血跡濺到楊宛容的鞋麵上,頃刻間染紅了鵝黃色的繡鞋。
楊宛容的心神崩潰了,有一瞬間的動搖,張了張口,剛要說話,耳畔似乎就響起了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對她說:“不要說,不要承認,你什麼都不知道。”
她愣了個神兒,最終忍痛閉上了嘴,同時閉上了雙眼。
“父親!”院門突然被人大力撞開,楊翊辰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跑的氣喘籲籲,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楊宗賢踉蹌了一下,變了臉色,命人停下了杖刑:“怎麼了,辰兒,武德司來抄家了?”
“不是,”楊翊辰緩過一口氣,急忙搖頭:“不是,是有人去武德司投案自首了!”
“什麼!”
楊宗賢和楊宛容齊齊驚詫的叫了一聲。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仔細說。”楊宗賢進了一步,急切問道。
楊翊辰平靜了下來,有條不紊道:“亥末時,百裡家的三公子百裡照夜突然闖進武德司衙署,親口招認今日挖出來的死者是苟金龍,半月前他狩獵之時,無意中撞見了苟金龍輕薄良家女子,他激憤之下,一箭射死了苟金龍,苟金龍扯下來的墜兒,是他離京前從蒔花坊買來送給自己妹妹的發簪上的,被苟金龍扯壞之後,便送不出去了,故而一直收著了。”
“......”楊宗賢震驚不已,半晌回不過神來。
聽到這話,楊宛容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眼淚倏然收了個乾淨,震驚悲傷之色在臉上交錯閃現,欲哭無淚的喃喃自語。
“你再說一遍,死的是誰?認罪的是誰?”楊宗賢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神誌,震驚中都沒有留意到楊宛容的異常。
楊翊辰沉聲道:“父親,死的是祖母娘家的遠房侄子苟金龍,認罪的是百裡家的三公子百裡照夜,”說著,他飛快的掃了楊宛容一眼:“如今,武德司已經將百裡照夜收押了,估摸再有一刻,武德司的司卒就會過府來請父親去認屍了。”
“認屍,老夫跟那姓苟的可不熟。”楊宗賢唯恐避之不及的退了一步,搖頭道:“讓伺候他的人去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