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州城的夜裡比白日更加繁華,舞樂幾乎通宵達旦。
可這幾日,城裡的氣氛卻有些緊張和嚴肅。
皆是因為官鹽在大伾山裡失蹤這件案子。
如今的衛州城裡,雖稱不上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但也沒人敢隨便多說個鹽字。
衛州州府衙門連日來燈火通明,進進出出的堂官差役們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楊宗景在衛州坐鎮,親自督查衛州察查官鹽失蹤一案。
衛州知州施允中被折騰的焦頭爛額,卻又不敢泄露一絲不滿。
幸而今日傍晚時分,刑部的兩位堂官趕到了衛州,楊宗景親自設宴款待,又不許衛州的大小官員作陪,施允中這才有了些許喘息之機。
蘇玉秋伺候著施允中沐浴更衣,氣氛烘托了起來,剛剛要親熱一番,門外便傳來了小心翼翼的砸門聲。
“誰啊,沒見燈都熄了!”蘇玉秋不耐煩的吼了一嗓子,絲毫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嬌軟。
門外的砸門聲停了一瞬,像是那人在斟酌思量什麼,不過片刻,便小心翼翼的開口道:“蘇姨娘,是蘇陳二位先生回來了,有急事要回稟老爺。”
“二哥回來了!”蘇玉秋詫異的驚呼了一聲。
施允中也變了臉色,趕忙起身,一邊套著衣裳,一邊忐忑道:“這才出去了兩日,怎麼就回來了,事情這麼快就查清楚了?”
蘇玉秋捏著嗓子輕笑:“二哥辦事一向穩妥,定然是查清出來,才趕回來見爺的。”
施允中捏了捏蘇玉秋的臉頰:“對,慎之辦事一向周全,最合我的心意,從來都沒出過差池。”
“爺這話說的,奴家就不合爺的心意了嗎?”蘇玉秋嘟著紅唇,嬌嗔的勾住了施允中的衣襟。
施允中哈哈大笑起來,又揉了揉蘇玉秋的纖腰:“你當然比慎之更合爺的心意了。”
蘇玉秋這才滿意的鬆開了施允中的衣襟,扭了扭腰:“那爺快去快回,奴家等著爺。”
施允中的心被勾的直癢癢,滿口應承著往前院書房走去。
“蘇慎之可說了什麼?”一出內宅的垂花門,施允中就變了臉色,神情嚴肅,整個人都如臨大敵。
管家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沒有,蘇先生隻說有十萬火急之事要見老爺。”
施允中愣了一下:“那陳文晦呢?”
管家支支吾吾道:“陳,陳先生也,也沒說什麼。”
聽到這話,施允中腳步一頓,審視的打量了管家一眼:“前頭出了什麼事?”
管家嚇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欲哭無淚道:“陳先生重傷而歸,府醫正在救治,蘇先生也掛了彩,但是,但是沒有性命之憂。跟隨二位先生的十名護衛,儘數喪命了。”
施允中的身子晃了兩下,趕忙穩住心神,健步如飛的趕到了書房。
還沒靠近書房的門口,那血腥氣便噴薄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