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明親自給李敘白和楚錫林斟了盞酒,含笑道:“李指揮使,楚指揮使,還望二位以後精誠合作,咱們武德司爭取再立新功。”
李敘白嬉笑道:“司使大人放心,卑職一定儘職儘責,絕不會給大人丟人的。”
楚錫林憤憤不平的盯了李敘白一眼,其實他更不平的是司使之位旁落他人,可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現在也不敢在盛衍明麵前造次,隻能將滿腔的不平都宣泄在李敘白的身上了。
“司使大人,卑職,卑職,爭取再立新功。”楚錫林支吾了半晌,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盛衍明笑了笑,他對楚錫林心裡的不平和怨懟心知肚明,但如今他已經得償所願了,實在沒必要揪著楚錫林心裡的那點陰暗不依不饒。
他是一個勝利者,就該有勝利者的姿態。
盛衍明重重的拍了兩下楚錫林的肩頭:“楚指揮使能這樣說,本官十分欣慰。”
楚錫林的臉色格外難看,心裡的憤憤不平按了又按,才沒有讓憤怒和譏笑浮到臉上。
盛衍明不再理會楚錫林,轉頭跟李敘白幾人觥籌交錯,開懷大笑。
探事司和兵事司積怨已久,他盛衍明和楚錫林也素有嫌隙,這件事滿朝皆知,他實在沒有必要在這和楚錫林裝什麼一笑泯恩仇。
他們也不可能一笑泯恩仇。
李敘白也沒打算和楚錫林多說什麼,他這一趟察查官鹽下落的差事,楚錫林和他的兵事司可少給他使絆子,他可做不到以德報怨。
兵事司的校尉副尉都有些惴惴不安。
都萬萬沒有想到最終是探事司的盛衍明當上了司使。
這下子兵事司可沒有好日子過了。
有些心思活絡的,已經開始盤算著另謀出路了。
盛衍明看著兵事司裡那些神情複雜,變幻莫測的眾人,低低一笑,又給楚錫林斟了一盞酒,平靜道:“楚指揮使不必患得患失,也不必擔心我會秋後算賬,我不會,你我之間雖然明爭暗鬥,但無傷大雅,也都是為了武德司著想,我沒那麼心胸狹窄,隻要兵事司以後安分守己,我不會故意為難,更不會窮追猛打的。”
楚錫林的神情愈發的艱難了。
他和盛衍明共事多年,經曆了無數的明槍暗箭,盛衍明這個人不是小人,但也絕稱不上君子。
亦正亦邪之人說的話,他可信不過。
楚錫林想了想,索性直白道:“兵事司與探事司積怨已久,司使大人出自探事司,天然便對兵事司有所嫌隙,大人所說的話,卑職,不敢不信,但也不敢全信。”
盛衍明也坦言道:“我自認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絕非是落井下石的小人,我肯定是做不到對探事司和兵事司一視同仁的,但肯定不會刻意刁難兵事司的。”
“......”聽到盛衍明這樣說,楚錫林反倒放了心,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大人這樣說,卑職就放心了,定然會約束兵事司眾人,不會給大人惹麻煩的。”
盛衍明微微頷首,端著酒盞走到了一旁。
楚錫林和兵事司的人坐在一處,神情複雜的竊竊私語起來。
盛衍明也不再難為楚錫林,坐到了李敘白的身邊。
李敘白好奇地問盛衍明:“大人一點都不擔心?”
盛衍明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我現在官比他大,應該是他怕我才對。”
李敘白“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有道理,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了探事司啊,以後我就靠你罩著了。”
盛衍明瞥了李敘白一眼,怒其不爭的啐了他一口:“你就不能爭點氣,你手下還有那麼多探事司的司卒要罩著,怎麼能指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