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時分，寒意漸漸來臨，雖然支灷一夥突然被冷醒。但也沒有因寒氣來了而感到很驚訝，不過，還是迫不得已尋求一些棉被什麼的保暖，甚至找不到了支灷就馬上找老板要被子。
次日，支灷一夥過了卯時才起床。他道：“阿嬌…”“唉，我才剛剛睡著啊，你讓我多睡一會行嗎？”“你昨晚失眠是因為起冷風了？還是其他原因？”“我聽見你們那樣子一直在惡心！”“你娘的八極八，我跟你搞幾十年了惡心嗎？”“那一樣嗎？”揭掛嬌現在已經無法入睡了。她馬上起床道：“今天怎麼辦？”“快去吃飽肚子，然後看那裡有皮絨衣就買幾件防寒。”“你不是說現在是七月份嗎？一年最熱季節嗎？”“你偷聽我們說話？”“誰偷聽你們說話？是你不要臉說話聲音太大。”“這…現在雖然是七月份。但我感覺沒幾件皮絨衣帶在身上心裡不踏實。”“好吧，你要買就買，吃飯後就問老板在哪裡有的買。”
“普娃，餐餐吃燒餅好厭惡了。”“你慢慢嚼，慢慢吞就不厭惡了，才有滋有味，我覺得這裡的燒餅很特彆，味道很香，雖然這些燒餅肉質粗糙。但嚼起來味道很香，其他地方的燒餅沒有這地方的燒餅味道純正，這裡的燒餅味道很獨特，香味濃鬱，味道天下第一。”“真的嗎？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普娃真是怪人了，喜歡吃這樣的燒餅，還不用喝水哦，但也難怪你了，百幾歲還滿口雪牙，這些燒餅乾巴巴的，就算喝水我也吃不下。普娃看，我掉了很多顆牙齒了。”“哈，是你沒有口福了，不能怪誰，吃東西這種事，各人喜嗜不同，俗話說，‘天神嗜狗，女帝嗜鱟’，我就喜歡這種乾燒餅，有嚼頭，越嚼越香，越嚼越有味，你呢，牙齒都掉幾隻了，還能吃什麼燒餅？嘿嘿…你吃豆腐還差不多了。”“唉，想不到普娃百多歲了還能吃這些乾巴巴的燒餅，還不用喝水，吃的津津有味，真是怪人啊。”“所以，你沒事就出來走走，出出遠門，見識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遊覽一下山水石林對身體很有益處，我從兩歲開始就淪落江湖，之後跑遍天下，你說，那個跟我跑江湖的不是很高壽的？沁沁雖然先走了，但她也算高壽了，喀咮，你說是不是？”“哦？好像是啊，像我父母親、哥哥都早沒了，難道真的出來跑江湖才能高壽？”“當然是啦，很有關係，在外麵跑不像在家裡，想吃就吃，甚至想吃什麼就買，可是，跑江湖就不一樣了，常常買不到吃的，長期處於饑餓狀態。你知道嗎，保持饑餓就是高壽的秘訣，吃的多，吃的濫一般都不能高壽，不是五十沒了，就是六十多就算高壽了。”“那我這把年紀了還可以高壽嗎？”“當然可以啊，隻要你積極參與與煆煉，必然身體健康，健康就是長壽的象征。但你要有心理準備，要麵臨很多苦難，要吃的苦，甚至要麵對死亡也毫不愄懼，遇到各種困難要有頑強毅力，在野外生存，沒有誰會幫助你，全靠自己，如果臣服於困難，那麼困難就會控製你，生死由不得你自己選擇了，所以，不管麵臨什麼困難，都要咬緊牙關麵對，要有持之以衡的毅力…”“好了好了，你說這麼多，恐怕我一件也無法過關了。”“毅力是一點一點練成的，福氣也是一點一點累積的，不是一蹴而就的，如果你屈服於困難，那麼做人也大沒意義了，沒一點鬥誌的人等於農家人養在欄裡的豬。”“豬欄裡的豬不好嗎？不用乾活，時間到了就有的吃了。”“你說的沒錯，時間到了是有得吃了。但時間到了也被主人殺了分吃了。”“普娃，高壽將來也會死的啊，短壽也會死，可是，我們何不悠閒悠閒地活一段時間？”“悠閒悠閒活著當然很好，但你不能把早晚都要死放下對生活的熱望，你應該知道，吃飽後用不了多久又饑餓了，那麼你乾脆就不吃飯了？長壽的人一般要經曆過很多風風雨雨，但也多攢了幾代人的回憶，我有大把兒孫曾孫玄孫等等，高壽可以多曬一次夕陽、多讀一本好書，這就是高壽的意義，要多到自然界體驗，這也是高壽最實在的意義。當然，我雖然活的很高壽了，但很慚愧，我對天下沒有什麼貢獻，庸庸碌碌活的這麼高壽，真的對天下沒有留下有價值的東西。”“不，普娃對天下留下很多寶貴的東西，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已經沒人可以超越你留下的寶貴東西了，你幫助天下窮人，不讓他們挨餓，吃飽肚子，當然這還不是你最有意義的東西，而你最有意義的東西就是，你間接告訴他們，要挺直腰杆做人，為自己做主，不做彆人的奴隸，改變千百年來沒誰敢去觸碰權貴利益的東西，隻是有點遺憾…”“喀咮不識字，很少接觸外人，更不知道時事，剛才說這些話是誰教你的？”“是你教我的。我雖然不識字，但也嫁你十八年了，學了不少東西，沒嫁你之前隻知道不勤勞就是挨餓，嫁你之後才知道，原來勤勞反而受到挨餓，倒是那些權貴不用辛苦，不用流汗，不用動手，甚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們吃的、穿的都比窮人好啊，這是為什麼？是普娃你告訴我，一切資源都在權貴手裡，他們掌握一切資源，壟斷一切資源，窮人怎麼可能不窮困呢？”“唔，好，好，好，我總算沒有白活這麼高壽，像喀咮這樣的女人，不識字，不問世事，但你被我的粗暴手段所感染了，真是大好了，我總算沒白活，可是…”“可是什麼？”“好了，不說了，快點準備吧。”“不，普娃快說，快說，可是什麼？”“可是我說出來世人會說我小氣，甚至說我是小人。”“你快說吧，我不說普娃就行了，還管彆人嘴裡怎麼說嗎？普娃快說。”“好吧，我說，喀咮認為我為天下人做了一些貢獻，比如去改變權貴的利益等等，但是，天下有多少人有你這樣的認識？”“彆管有多少人有這樣的認識，我們也不管彆人怎麼看，自己認為對就行了，反正我們是自己養活自己，不是彆人養活我們，我們還養活很多人呢，很多人…”“喀咮怎麼啦？你突然想到什麼？”“我們走好幾個月了，一路走來，發現這裡的人活的更苦。他們麵黃肌瘦，身上的衣服全是補釘，碎葉飄飄…吃的全是粗麥粉，隨便烤熟就吃，沒看見他們吃什麼菜搭配，都是吃一些乾巴巴的麥粉皮…”“喀咮，天下的資源都緊握在權貴手裡，把底層人控製的死死的，餓不死，不早死就謝天謝地了。但我們的能力有限，無法改變更多人的生活，再說，我們不是權貴，不是救世主，更不是這裡的人，所以，我們幫不了他們。”“是的，我們幫不了他們，但可以警告某些權貴吧？不要把窮人逼上絕路。”“喀咮，我們現在自身難保，管不了這麼多的。”“唉，還是我們那裡的人有福氣，有普娃的幫助，過的豐衣足食，不像這裡的人，不僅餓殍遍野，不死的也隻剩下皮包骨，饑者無禮，顧不得儀容，滿麵汙垢，手腳肮臟，連牙齒也臟的不敢直視…”“好了，我們沒有那麼偉大，幫不了他們。”“剛才不是要警告權貴嗎？”“警告權貴隻是揚湯止沸，沒有多少作用，就算推翻整個朝廷也沒有用，因為新的朝廷還是跟原因的朝廷一樣，隻是換湯不換藥，跪拜另一個統治者而已，他們還是吸吃底層人的骨髓，喝底層人的血液。”“普娃這樣說，我們窮人永遠都無法翻身了？”“按照眼前來看是永遠難以翻身，但‘永遠’可能有些壟統，或者說不一定，因為世界是向前移的，窮人一代比一代清醒，也一代一代跟黑暗作鬥爭，窮人總有一天會得到重視的。”“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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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做自己的，快準備吧。”“準備什麼？”“準備出發啊。”“還沒天亮啊，出發什麼啊？”“哦？對對…我啊，真是小人了，成不了氣候的貨，你看，你誇我兩句就得意忘形了…”“你是一時嘴快忘記了，不是得意忘形，快睡覺吧。”“好的。”
很快天亮了。但支灷一夥直到辰時才起床。在老板嘴裡打聽到賣雨絨皮衣的地方，吃飯之後馬上去購買六套皮衣，每人帶兩套。不過，喀咮覺得帶著皮衣大累贅，一路嘀咕，沒完沒了。
“喀咮，這點困難都無法克服嗎？何來的…”“‘何來的’什麼？”“沒什麼，把皮衣給我。”喀咮臉上立即露出笑容。她道：“普娃也要幫揭姐姐拿吧。”“不用，我自己拿。”“揭姐姐也一百歲了，快讓普娃拿吧。”“幺妹，我不覺得自己有一百歲了。”“揭姐姐身體好，就我不爭氣，才四十五歲就這麼沒用了。”“幺妹才四十五歲？幺妹沒記錯吧？”“揭姐姐，我就是四十五歲啊，當年揭姐姐也在場啊，那年我才二十七歲嘛，都兒今年十八歲，揭姐姐，我不是四十五歲嗎？”“哦哦，對對…”揭掛嬌一邊拍腦袋一邊道：“是我記錯了，當年幺妹反複地說自己二十七歲，那…幺妹要多煆煉身體啊，不然，動不動就覺得很累了。”“揭姐姐，看來我這輩子是無法煆煉身體了。”“努力就好，有無辦法並不重要。”他們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已走了六七裡路了。“老頭子，這樣走路很悶的，還是輕功吧。”“行。”支灷扣住喀咮往北飛去。
正午時分到了一個集市。“老頭子，現在剛好是晝午了，快買好吃的帶上吧，不然，進入高山找不到食物了。”“好吧。”支灷一夥馬上尋找買吃的地方。“阿嬌，我們快走。”“老頭子，這裡叫做‘長河西魚通寧遠宣慰司’？名字這麼長？”“我也搞不清楚這個集市的字名會有這麼長。”“老頭子，這裡是滿清的天下嗎？”“我也不清楚，剛才沒問過這些。”“那你快問問吧。”“為什麼要問？問這些做什麼？”“如果我們還在滿清的地盤裡就要快點離開。”“阿嬌，沒人記得我們了，也沒人料到我們會壽這麼老。你想玩就大膽玩吧，沒事的。”“好吧，我們快走。”
傍晚時到了金川寺。但喀咮的口唇紫紅，已經昏睡不省人事了，軟綿綿的無法坐起來。支灷暗示揭掛嬌靜心調息，自己馬上給喀咮灌輸內力。“老頭子要小心啊，好像這裡的空氣有問題了，咱們快離開這裡吧，回到昨晚的地方，甚至回到更遠的地方才能挽救幺妹。”但支灷沒有所動，也沒有要準備離開的意思，但他也沒有停止為喀咮灌注內力，隻是沒有過份動作，輕而緩慢運力，半個時辰後，喀咮有了反應。但支灷並未停止灌注內力，過不了多久，喀咮完全蘇醒了。但支灷仍然沒有停止搶救。
“普娃，我怎麼啦？好像有頭痛，腦子暈暈的樣子。”“你沒事，不要說話，不要緊張，你很快成功了。”“唔？唔？我很快成功了？”“我說你很快有能力對抗惡劣環境了。”“普娃為什麼沒事？”“我從小煆煉身體，猶如風中樹木，常年遭到風雪吹打，滿身傷痕，已經煉成風吹不入、雨淋不濕之軀。”“那我真的很快沒事了？”“當然是真的啦。”“你拿什麼證明？”“我暫時無法證明，也不知道這是哪裡，不知道去昆侖山還有多遠。但感覺這裡的空氣不一樣了，不過，去昆侖山已經成功了一半了，哦，是這樣的，剛才你臉上兩顴和口唇出現暗紅色，這是氣血凝滯的表現，也就是憋氣到極限的表現，是很容易喪命的。但是，你現在沒事了，挺過來了，證明你已經適應這樣危險環境了。”“老頭子，眼前這個集市應該有賣吃的吧？”“不知道。但我看見這裡寸草不生，一派荒涼，心裡就特彆難受，想必這裡食物很珍貴吧？”“我們用錢去買，多珍貴都會買到。”“阿嬌去買吧。”“我不想去，還是你去買吧。”“好吧，誰叫我是大男人主義。”“誒誒，我可是沒說你是大男人主義啊。”“我也沒說阿嬌說我啊。”支灷馬上去買吃的。
“揭姐姐沒什麼感覺吧？”“幺妹指的是什麼？”“還不是這裡的空氣嗎？”“剛進入這裡就有感覺了，停下來時感覺很難受了，休息之後才沒事，剛才嚇死我了，胸悶，呼吸困難，窒息感很嚴重，好在灷哥哥叫我不要緊張，慢慢調理呼氣才沒事。”“奇怪啊，普娃怎麼什麼都懂？懂這麼多事情？全是師父教的？”“我認為不全是師父教的吧？是日常跟彆人學的，生活中就是一個大課堂，要學的東西有很多，接受能力強學的東西就自然多了，隨便學也能學到很多知識。”“揭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誰說幺妹沒用？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啊，還創造崇氏龐大武館和莊園，這些不朽功勞不是誰都能做的出來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又不是我去開武館，也不是花我的錢，也沒有錢去開安格，我隻是去走走，拉下關係而已。”“可是，沒有你穿線搭橋是很難成功的，幺妹不要謙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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