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走棋規則,當是黑棋先行才是。
陛下向來嚴於律己……可今日這棋……
兩人不言不語一來一回幾下已走了十步。
一盞茶過去。
“蕭侍郎今日來章府,感覺如何?”裴予寧輕輕落下一子,才道。
蕭侍郎眼眉一顫,笑著道,“此次宴會萬事妥帖,又正值風朗氣清,好友相聚,煮酒烹茶,想必諸位大人定會有賓至如歸之感。”
裴予寧神色淡淡,手執著一枚棋子輕輕摩擦,“萬事妥帖,煮酒烹茶。”
話音落,棋子也落。
此刻陽光明媚,窗桕處還停落一隻鳥兒。
聲音很平靜,但莫名令人發寒!
蕭喚山心頭猛震,陛下這、這是心有不滿了?
垂眼看棋局,黑子圍困白子,白子已見頹勢,黑子猶如盤龍,龍尾處收緊白子頭部。
蕭喚山忙起身要跪,裴予寧抬手示意,“坐。”
蕭喚山誠惶誠恐的應是,心中卻分外難熬。
早知今日是這麼個情況,還參加什麼宴會啊。
“昨日渚州州史快馬了一份奏折,其間呈秉今年渚州水患一事……”
蕭喚山聽到水患便眉頭微皺,此事朝堂之上論談已久,最終削減了渚州今明兩年的稅收,還專門撥了銀兩用於災民安身重建屋舍之用。
怎麼州史又快馬陳說此事?
難不成是來哭窮?
“渚州地偏,又高山險阻,來往車輛不便,京都到渚州馬車行時兩月有餘,快馬也需一月餘,好在經行撫江,水路十五日便可達,但撫江水位上漲衝垮河提,造成水患,朕記得五月初便撥了二十萬兩銀用於渚州救災之事,蕭侍郎可還記得?”
裴予寧將棋子緩緩落下,棋子針鋒相對,猶如萬鈞雷霆。
蕭喚山自然記得,“臣記得,當時還是臣與右侍郎楊大人一起抄劄,送呈陛下察驗才估計出的所需銀兩。”
裴予寧點點頭,輕笑一聲,“不錯,可州史的這份折子卻令朕有些意外啊。”
這聲笑令蕭喚山有些怔怔,抬眼察示陛下。
隻見這位年輕的國主,臉色發沉,笑容不達眼底,猶如山雨欲來前夕,蕭喚山暗自心驚。
“州史的折子中附了一份人數彙編,受災後的渚州竟比原先人數還多了近兩千人。”
蕭喚山猛得抬起頭,“兩千人?”
這怎麼可能??
不比他的震驚,裴予寧接著淡聲道,“這兩千人皆是流民。”
流民?蕭喚山眉頭緊皺,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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