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扶箬瞧見那位安王殿下今日換了身新衣。
月白色大氅配著淺綠色錦袍。
如月華下亭亭玉立的翠竹。
兜帽依舊遮住他大半張臉,看不清神色。
但隻一眼,扶箬便知道。
他不是宗冶。
同樣的,司徒珀走進水榭,也一眼便猜到扶箬不是何春花。
他抬手作揖,絲毫沒有天潢貴胄的架子,隨和溫潤。
“姑娘好,在下司徒珀。”
“前幾日出手非是我本意,是心魔作亂。”
“今日此來,一是為賠禮,二是為問姑娘一些事情。”
扶箬也抬手回了一禮。
“我腿腳不便,殿下自行就坐吧。”
司徒珀坐下後,紅酥為二人斟茶。
他瞧見這一幕,又回頭看向在一旁與燕叔麵對麵站著的另一個木頭傀儡。
司徒珀驚奇道:“姑娘傀儡機關一術頗有成就,如此簡單的材料竟也能做到這般細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回歸質樸本真竟確為上上之道。”
“由物及人,想必姑娘也是個超脫物外,恬淡自然的性子。”
扶箬沒想到,一個傀儡司徒珀能聯想這麼多東西。
她笑笑:“紅酥黃藤如此簡陋,是因我修為不高,加之先前時間緊迫,來不及細細雕琢煉製。”
“日後我會慢慢補上。”
“不過,安王殿下見到我似乎並不驚訝?”
司徒珀:“先前燕叔懷疑我那心魔已不是心魔,被人奪舍了。”
“方才見到姑娘,自是已經覺得平平無奇。”
心魔被奪舍,和一個大活人被奪舍。
這兩者帶來的衝擊力確實不一樣。
扶箬臻首輕點,看向對麵那位隻露半張臉的玉麵郎君。
“不瞞殿下,我與他確實認識。”
“他非善類,作為你心魔,你確實該小心些,早作準備。”
司徒珀詢問:“何種程度?”
扶箬坦言:“為一己之私覆滅三座城池,屠百萬人。”
“對無辜之人下得去手,對自己人亦能反手背刺,待自己更是苛刻不留情。”
宗冶此人,若非選錯了方向,一意孤行。
該是個能成大事的。
大道三千,不說條條坦途,但也不至於和今日這般瘋魔,走入囚徒困境。
扶箬將先前宗冶犯下的罪行簡單說了幾個。
場麵一瞬寂靜。
司徒珀驚地唇瓣微張。
燕山月直接飛身過來,守在司徒珀身旁。
他很是憂心:“你先前所言可當真?沒有半句誇張嗎?”
扶箬:“所言句句為真,有一半我曾親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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