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後麵的山洞並沒有多大,從入口進去不久就到了洞底,山洞裡隻有兩尊沒了腦袋的石人和一匹跟人差不多高的石馬。
我隻是往山洞邊緣掃了一眼,就看見了落在角落的白布。
這裡拉過白綾?
這是靈棚!
我終於反應過來,開啟靈堂寶匣的鑰匙,為什麼會被放在這裡?原來藏馬洞,也是靈堂的一部分。
民間習俗,棺材在沒下葬之前,所有的紙活兒都會擺在靈堂的一角。馬,則是紙活兒當中必不可少的部分,會被放在棺材的一側。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座藏馬洞跟廟後山古墓應該是平行的存在,也就是古墓是靈堂,藏馬洞裡擺著給死者準備的馬匹。
很多人覺得出殯的紙活兒裡隻有紙馬,童男童女,童男負責牽馬。實際上,那隻是普通百姓出殯的規格,或者說是被簡化了。過去大戶人家的全套紙活兒,必須是車、馬、船、轎一應俱全,而且每個紙活兒都得配好紙人,車夫,馬夫,船夫,轎夫,一樣都不能少。
藏馬洞裡的兩個石人就是馬夫,可是,馬夫的腦袋到哪兒去了?
我打著火把看向石人脖子上斷口的時候,腦袋後麵猛地挨了一下,對方那一棍子雖然沒把我打昏過去,卻讓我結結實實摔了個跟頭。
村長第一個撲在了我身上:“快來,抓住他。”
三四個村民一起撲上來把我死死壓在了底下。
人的功夫再好也怕倒在地上,萬一被人壓住四肢使不上勁兒,就容易被徹底按住,那時候,你想起都起不來。
剩下一個村民拿出繩子把我手腳捆了起來,扔到了山洞邊上。
村長走過來說道:“小兒啊!我實話告訴你吧!那秋霜不是狼,是馬啊!是匹會吃人的馬。隻有那兩個馬夫在,才能鎮得住她。”
“後來,不知道是誰打碎了鎮馬碑,還敲掉了馬夫的腦袋,秋霜就跑出來投胎了,這才給村裡帶來了禍害。”
“那個道士到了藏馬洞之後,一眼就看出了這裡的蹊蹺。他說,能鎮住秋霜的就隻有那兩個馬夫。但是,馬夫的腦袋沒了,就得給他們重換個腦袋。”
村長拿出吃的放在我麵前:“小兒啊!為了全村人,你就忍忍吧!等你鎮了秋霜,我肯定給你多多的燒紙,讓你將來能投胎去個好人家。”
我這下算是捋明白這裡的時間線了,當初清風好的二當家為了找到能解開寶匣的鑰匙,破開藏馬洞,放出了秋霜。
秋霜也在重傷之下投胎到了村裡,等到秋霜化成了鬼怪之後,村裡人又請來道士重新封禁了藏馬洞,隻是當時道士用的並不是正法,而是用活人的腦袋重啟了兩個馬夫。
這種邪術隻能起到一時的作用,日子一久,就得再次砍人頭續上馬夫的腦袋。
村裡大概沒有人願意捐自己一顆人頭,村長這才任由著秋霜殺人。
村長跟我說完話,轉過身去對著剩下的幾個人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幾位爺們兒,咱們村都已經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們不死一個,就壓不住秋霜啊!一會兒,咱們就抽生死簽。抽到誰,誰都彆慫,你們救了村裡人的命,家裡人全村給你們養著。”
村長的一句話,所有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