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嫻的白馬如一道銀色流光,瞬間融入沉沉夜色,蹄聲遠去。賀聰抱拳高呼,聲音穿透寂靜:“林姐姐!我們很快還會見麵的,後會有期!”
邱達全和任偉青眼睜睜看著‘玉如意’隨林可嫻消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趕緊想追上去,但賀聰卻已擋在二人麵前,邱達全更是氣得狠狠跺腳。這所謂千算萬算,不如蒼天一算。本以為有這‘玉如意’在手,便可一舉二得。現在竟然是自作聰明,弄巧成拙,不但‘玉如意’被奪,那劍也難已尋回。想到康義的狠辣手段,兩人心底同時泛起刺骨寒意。這以後可是懷壁招災,難逃劫數了。
邱達全猛地轉向賀聰,雙目赤紅,氣急敗壞地對賀聰問道:“小雜種!你到底是什麼人?!”
賀聰笑道:“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是你們不信而已。”
任偉青強壓驚懼,再次仔細打量眼前少年,著實看不出他有什麼過人之處。月光下,他身形略顯單薄,麵容平靜,唯有一雙眸子在暗夜中亮得驚人,透著一股與其年齡不符的沉靜與銳利。‘人不可貌相……’任偉青心中為安,江湖上栽在這種‘不起眼’少年手裡的成名人物還少嗎?
任偉青繼而說道:“傳聞中的賀聰武功確實厲害無比,而你的武功倒也高出我等一籌,但這不能確定你就是賀聰。不過,不管你是不是賀聰,我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賀聰皺了一下眉頭,說道:“我是不是賀聰到不要緊,不過我可以隨時奉陪。”
任偉青知道賀聰是在故意挑釁自己,強壓怒火。他知道此時已無法與之相搏,自已的長劍已被林可嫻帶走,赤手空拳根本就不是賀聰的對手。而邱達全的‘玉如意’也被林可嫻奪去,哪還有心思打鬥?於是他權衡一下,便向邱達全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趕緊走。邱達全的心思也全在那‘玉如意’上,見任偉青使的眼神也就點了點頭,表示已是心神領會。
邱達全故作氣憤,怒氣衝天地大聲吼道:“你休要侮辱我,我邱達全不願與你言論。你看招吧?”不由分辨,他說打就打,單掌直擊向賀聰麵門。他可是積鬱滿腔怨恨,準備拿眼前這少年來發泄,故而毫不客氣,恨不得一擊將賀聰斃於掌下。在第一掌上,便用了足有十成真力,威勢比之前更猛三分,企圖逼退賀聰製造脫身機會。
賀聰本就對二人有氣,直言道:“敬人者,人恒敬之。你不尊重我,我就沒有必要尊敬你!”說著劍掌齊出,與那邱達全打了起來。
邱達全的武功修為,在拳腳上的功夫確也了的。他知賀聰難鬥,表麵上狂傲從容,實際上也未絲毫怠慢。但等到對方出掌才發現威勢之強,大出自己意料,內心也不禁大吃一驚。於是仍雙掌齊翻,當胸推出,以十二成的真力堵截來勢。
此時賀聰可由不得他,也用掌力淩空接下。‘轟’然一聲,邱達全眉頭雙皺,身軀一搖,腳下拿樁不住,向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他氣血翻湧,驚駭地看著自己微顫的手掌。
賀聰則紋風不動,但態度越發的從容,從容得有些傲慢。他目光斜注邱達全,曬然說道:“你也不過如此,在下也沒把你放在眼裡!”
邱達全明知不敵,卻也忍受不了這等譏嘲,‘哼’了一聲,身形欺處,雙掌齊揚,向賀聰凝勁猛擊。
賀聰也不相讓,雖然手中有劍卻不用劍,左手或拍或拂,或點或戳,身形在邱達全狂暴的拳影中飄忽不定,如風中柳絮。每一次接觸,都精準地擊打在邱達全拳勢轉換的薄弱節點。雖隻用單手,卻將對方壓得喘不過氣。轉眼間,十數招已過。左揚罡風,右手斜地插出,硬擊邱達全的手腕。破招、護身、閃避、攻敵,一氣嗬成,乾淨利落。
賀聰覷準一個破綻,左手虛晃一招‘雲手,邱達全果然中計,重心前傾。就在這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刹那,賀聰眼中精光爆射,將內力催至左掌,一招’排雲掌‘悍然推出,直印邱達全胸膛。
邱達全避無可避,隻得咬牙硬接。兩股內家真力,所化狂飆,淩空再合。這一比拚,邱達全臟腑一震,眼前金花亂飛,由不得接連後退了四、五步,才算勉強把身形站穩。
邱達全委實想不到賀聰的內力真氣,竟強到這種地步。但心膽雖怯,顏麵仍不能不要。一咬鋼牙,厲聲喝道:“小子,你不要得意,再接我一掌。”話猶未了,他這第三記掌劈空擊來。
賀聰左掌猛揚,業已覷準邱達全呼然劈出。邱達全眼見這一掌的來勢,仿佛更強更猛。知道自己若是為了保持顏麵,逞強硬接,多半將身受重傷。權衡利害,略一思忖,便向後急速退去。
那知賀聰已看出他的動機,業已騰空飛起,一腳直接踢向他的小腹。邱達全拳腳功夫雖然輸於賀聰,但畢竟久經江湖,閱曆非淺。當即單腳點地,不避反攻,雙手向賀聰的小腿抓來。
賀聰心中暗喜,這正是他想要的,隨已騰空飛起,但把身體倒裝,單掌直劈向邱達全的頭部。賀聰本以為他會躲開,正要尋思下一步的攻勢,豈知邱達全一動不動,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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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掌即將傷人性命,賀聰哪裡會如此痛下殺手?於是趕緊收住內力,硬生生地止住攻勢。
哪知就在這一刻,任偉青突然飛身直衝向賀聰,手中多出一把匕首,重重刺在賀聰的右手臂上。賀聰隻感覺手臂一陣劇痛,右手不禁向後甩去,手中的寶劍也掉落於地上。
邱達全原本站在那裡是不動的,這時卻突然就地滾了過來,想搶走掉在地上的軟劍。
“卑鄙!”賀聰怒喝,他強忍劇痛,左手如雷霆般反手拍出。這一掌含怒而發,掌風呼嘯,結結實實印在任偉青倉促格擋的胸膛上。
任偉青如遭重錘,口中鮮血狂噴,整個人倒飛出去。與此同時,賀聰右腳如鞭,帶著殘影狠狠掃在正撲向軟劍的邱達全腰肋。邱達全被踢的像球一樣,飛出數丈之遠。
他二人都被賀聰的強盛氣勢所嚇,哪還敢再來奪劍?慌忙爬起來狼狽逃走,瞬間消失在夜幕中。
賀聰看二人走了,也不跟他們計較,忙拾起劍來,然後才自行包紮傷口。賀聰這時知道自已早已暴露了身份和行蹤,而那些人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為了掩人耳目,然後將自己又易了容。這時也不敢在這裡停留便狂奔而去。
賀聰行走如風,不知不覺很快就來到‘攬月樓’處。看到尋高大華麗的‘攬月樓’,和那極寬廣的院落,不禁心生一股怒氣。雖說這‘攬月樓’來過幾次,可對它仍是莫生。於是就在周邊四處查看,也想順便熟悉一下環境。
他正走著,未想迎麵遇上一巡邏隊伍。其中為首一人厲聲喝道:“你是什麼人,來‘攬月樓’處作甚?”
賀聰心下想道:‘我是來見機行事的,暫且還是不惹事為好。’於是,恭敬的答道:“在下慕名武林大會要在此舉行,所以特地來此一睹其風采。”
那為首之人繼續問道:“你是何門何派,有無請帖?”
賀聰笑道:“在下無門無派,更無請帖。”
言畢,另一人則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一個小小少年,也想來參加武林大會,真是可悲可笑,不自量力。”
賀聰聽他話之後,心下甚是生氣,但他臉上並無露出半點怒意。仍是平靜的說道:“我雖然無門無派,難道就不能參加這武林大會,怎地如此看不起人?”
隻聽那為首之人繼續說道:“如果是一般的人倒可以考慮一下,但就你不行。”
賀聰一楞,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何?”
剛才嘲笑賀聰的那人說道:“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就不是什麼好人!剛才我們康公子傳下話來,說有人從邱達全和任偉青手上搶走那稀世珍寶‘玉如意’,現在看來好像就是你這樣的人。”
為首之人瞪了那人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賀聰則裝作苦笑道:“我一個小小少年哪能有那麼大的能力去搶奪彆人東西?如果真是如此,那二人不是白癡就是笨蛋。如不是白癡、笨蛋,又怎會眼睜睜地讓人搶走那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