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片歡呼並未持續多久,便被擂台東側驟然爆發的激烈爭吵與騷亂所打斷。人群如同潮水般分開,露出兩撥劍拔弩張的人馬。
為首一撥,領頭者身材高大威猛,豹頭環眼,氣勢凶悍,正是‘黑雲寨’寨主沈清風。他身後簇擁著一群剽悍的手下,其中幾人赫然是之前在客棧門前的熟麵孔,還有不少麵目猙獰、氣息彪悍的生麵孔。這群人彙聚在一起,散發著濃烈的草莽匪氣與桀驁不馴。
另一撥,則以秦宏章為首,呼延泰以及一些名門正派人士聚在一起,氣氛凝重。
沈清風排眾而出,徑直走到秦宏章麵前,皮笑肉不笑地抱了抱拳,聲若洪鐘:“哈哈!秦大俠!彆來無恙啊?沒想到在這‘名門正派’的盛會上,還能遇見你老兄!”
秦宏章臉色陰沉,目光掃過沈清風及其身後那群凶神惡煞的匪徒,勉強拱手回禮,語氣冷淡:“沈寨主大駕光臨,有何貴乾?”他刻意加重了‘貴乾’二字。
沈清風仰天打了個哈哈,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挑釁:“貴乾?不敢當!隻是聽說這裡開什麼狗屁武林大會,居然沒給我黑雲寨發帖子。怎麼,是瞧不起我沈清風,還是覺得我黑雲寨的兄弟不配登這‘名門正派’的擂台?”
秦宏章眉頭緊鎖,沉聲道:“沈寨主言重了,曆屆大會貴寨皆未參與,此番不請自來,倒是令秦某意外。不知沈寨主此番,是觀禮,還是……?”
“觀禮?哈哈哈!”沈清風笑聲陡然轉厲,眼中凶光畢露,“老子當然是來參加的,老子受西門大官人相邀是其一,其二嘛……”他環視四周正派人士,嘴角勾起一抹獰笑,“老子也想會會這些自詡正道的英雄豪傑,看看他們手上的功夫,是不是和嘴皮子一樣硬!”
“放屁!”一旁的呼延泰早已按捺不住,他本就是火爆脾氣,此刻更是怒發衝冠,指著沈清風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也配來參加武林大會?這擂台是給江湖正道切磋武藝、共商大計的地方。不是給你們這些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土匪強盜撒野的,更不是那些旁門左道之人,和專做偷雞摸狗之人呆的地方。想上台?先問問你呼延爺爺的拳頭答不答應!”
沈寨主不悅道:“什麼叫偷雞摸狗?我們雖不是名門正派,但從不做那麼偷雞摸狗之事。不像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表麵上看一個個都是正人君子,背地裡儘做些見不的人的勾當。”
呼延泰不服氣地說道:“我們名門正派之人個個都是光明正大,豈如你所言的那樣?正如我們參賽之人在比試之中,贏則是贏,輸就是輸。卻不像你們這些旁門左道,打不贏就使見不得人的手段,不是暗器傷人,就是使損招陰招,這就是偷雞摸狗之事。在江湖之中不使用暗器傷人,這可是眾人的一個潛規則,你不是不知道吧?”
沈寨主笑道:“既然是潛規則,就是沒有說明。沒有說明,我們就可以使用。”
呼延泰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因為他知道這些人不是什麼正派,尤其沈寨主此次前來必定也沒有什麼好事情。他望向眾人想得到一點提示,可那些人也是無言以對。於是不服氣地說道:“哈哈!我終於知道你們為什麼一直沒有參加武林比賽大會,用損招陰招、暗箭傷人,這就是和我們名門正派的區彆。”
這時那秦宏章說道;“江湖中的打鬥談不上什麼規則不規則的,隻要能嬴就是規則。但是在武場比賽比試時,就必須要有規則。決不允許使用什麼損招陰招,更不得使用暗器傷人,作損人不利已的事。”
沈寨主大聲笑道:“秦大俠果然當真英明,沒有規矩就沒有方圓。既然公認定下的規矩,那麼不論是什麼名門正派,還是旁門左道,就得遵守這些規矩。”然後他浮現出一絲怒意,而且還伴有一絲殺氣。又冷冷的說道:“既然眾人定的規矩,那我們就遵守。這位呼延泰嘴倒甚是厲害,不過不知武功如何?在下不才,倒想會會呼延泰的高招。讓天下英雄看看,是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假仁假義厲害,還是我黑雲寨的真刀真槍夠硬!”他知道自己雖然八載精研,身懷絕藝。但江湖之大,能手如雲,所以隻單挑呼延泰。
呼延泰哪受得了這般激將?脖子一梗,就要應戰:“怕你不成?來……”
“二位且慢動手!”一聲清越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喝止聲驟然響起,如同利劍劃破緊繃的空氣。話音未落,一道青色身影已如鬼魅般飄落在擂台邊緣,擋在兩人之間。來人正是玄青子道長。
玄青子目光掃過沈清風,最終落在呼延泰身上。看似勸解,實則隱含深意:“沈寨主遠來是客,呼延老弟何必動怒?今日乃武林盛會,當以和為貴。若沈寨主有意切磋武藝,自有登台較技的規矩。”他話鋒一轉,看向秦宏章身後一青年汪鴻。汪鴻年紀比賀聰略大一點,他二人曾交過手,對之仍是耿耿於懷。於是說道:貧道觀這位少俠英氣勃勃,想必是秦大俠高足?不如由貧道先陪這位少俠走上幾招,給大會助助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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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正是秦宏章的得意弟子,汪鴻!他早就對玄青子之前的跋扈行徑心懷不滿。此刻見對方竟主動挑釁,眼中怒火一閃而逝。他強壓怒意,向師傅秦宏章投去請示的目光。秦宏章雖知玄青子武功高強,心術不正,但此刻眾目睽睽,對方以‘切磋’為名,若不應戰反倒顯得怯懦。他微微頷首,低聲叮囑:“小心應對,謹守本心,提防暗算!”
汪鴻得令,深吸一口氣,排眾而出,步履沉穩地走向擂台。他麵容清秀,氣質溫和,乍看之下更像一個書生,而非習武之人。
玄青子見是汪鴻上台,心中暗喜,從內心來說自是求之不得。他故作姿態地朗聲道:“既然這位小友願意賜教,貧道自當奉陪。刀劍無眼,小友可需取件兵刃?”說著,他已飛身躍上擂台,負手而立,擺足了前輩高人的架子。
汪鴻上台取下佩劍,這樣二人手中都無兵刃,乃是要比拚拳腳功夫。
那玄青子道長見汪鴻手上空空如也,並無兵器。於是哈哈大笑地說道:“喂,小子!你快拿一件兵器來與我較量,我可不想以大欺小。”
“不用了,我空手也可以對付你。”汪鴻雙手抱拳語氣冰冷。
“你說什麼?你小子也太猖狂了吧?”玄青子道長氣憤的說道:“既然你無需兵刃,就是你自己找死,休怪貧道手下無情。拳腳無眼,生死各安天命。請吧!”他故意將最後兩字說得極重,意在激怒對方先出手。
“我不是猖狂,而是說實話。對付你這種人,我不需要用兵器,”汪鴻仍然不卑不亢地說道。
“好小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本不想以大欺小,但今天我倒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玄青子道長氣憤地大聲說道,好像也是故意說給所有人聽。
他又說道:“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真的不用兵器?”
“廢話少說,這是比賽,生死由命,各不相乾,要比就快點吧?請你出招吧?”汪鴻回道。
此時,下麵也是一片議論聲。“這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怎敢如此大膽?”有人說道。
“聽說他是秦大俠的弟子。”一人說道。
“秦大俠可是堂堂的英雄好漢,但他弟子有沒有本事,先看看再說吧。不過,想必他武功定也不弱。”旁邊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