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霍豹本就對豹頭魔掌尹旭桓厭惡,所以出手速度奇快,讓人根本無法躲避,而且更是毫不留情。他躍身近前,隻是一抬手便猛擊中豹頭魔掌尹旭桓後背,致他於死地。同時伸手閃電般地從他懷中取得那本‘五毒黑砂掌秘籍’,“邪功害人,留之何用!”霍豹的聲音帶著無比的厭惡和決絕,看也不看,並當著眾人麵將其撕的粉碎。
也就在同時,他看了一眼畢琳。那小畢琳與霍豹更是靈犀一點,脈脈相通。目光微對之下她已飛身而起,已如離弦之箭般飛身撲至,將豹頭魔掌尹旭桓手中的青釭劍搶回到手內。
畢琳握著青釭劍的手微微顫抖,眼中含著熱淚。這把劍跟著她闖蕩江湖早已不是尋常兵器那麼簡單。想起劍被奪走時,她隻覺心口像是被剜去一塊。此刻失而複得,讓她無比激動。
隻是刹那間,西門榮業和另幾個武林人士也想搶先過來,可是當看到霍豹在前便無人再敢妄動。都知霍豹的武功,本就是頂尖之列。此刻他攜擊殺尹旭桓之威,氣勢如虹,更兼剛剛撕毀毒功秘籍的凜然正氣,震懾全場。誰都知道,此刻若上前搶奪青釭劍,無異於自尋死路。更何況,青釭劍已回到畢琳這個‘名正言順’的主人手中。所以,無人再敢上前半步。
青釭寶劍已在畢琳之手,她可是欣喜若狂,此時早已是淚流滿麵。原來人幸福的時候,與悲傷的時候是一樣的。心情激蕩無法承受,一定會流淚來緩解發泄。畢琳雖然想大哭一場,可是她沒有哭,她明白一個道理,真正快樂的人其實很少,但此時此刻自已就是那最快樂的人。想想幾經周折,青釭劍終於又回到自已手中,已是如願以嘗。
此時霍豹如獲重負,看著畢琳緊緊抱著青釭劍、淚流滿麵的樣子,心中那塊沉甸甸的大石終於轟然落地。他完成了對小魔女的承諾。一股如釋重負的快意湧上心頭,他再也抑製不住,仰天發出一陣酣暢淋漓、震徹山穀的豪邁大笑:“哈哈!好!好!劍歸原主,邪功已毀!痛快!痛快啊!哈哈!”
另一邊,西門宏清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他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的申隗,那看似樸實無華的三棒杖,竟蘊含著如此恐怖的力道,不僅將他打得氣血翻騰,內腑受創,更是眼睜睜看著青釭劍在混亂中被奪走。一代梟雄,竟落得如此狼狽境地,叫他如何甘心認敗?!
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燒,幾乎要焚毀理智。他劍眉倒豎,眼中厲芒爆射,突然發出一聲如同受傷猛虎般的怒叱:“申隗!壞我大事,拿命來償!”
話音未落,西門宏清身形已如鬼魅般暴起。他完全不顧宗師風範,更不顧自身傷勢,竟以近乎偷襲的速度,向申隗猛撲過去。雙掌翻飛如電,帶起淩厲的掌風,瞬間攻出‘推山填海’、‘雙峰貫耳’兩記重掌。同時右腿如同鋼鞭般橫掃而出,直取申隗下盤。三招連發,快、狠、刁鑽,儘顯其搏命之態。
申隗雖早有防備,但也沒料到西門宏清在重傷之下還能爆發出如此迅疾凶悍的反撲。他身形靈動,如同風中柳絮,憑借精妙絕倫的身法,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疾風驟雨般的連環三擊。
然而,西門宏清殺招未儘,就在申隗閃避身形未穩之際,他眼中凶光更盛。他身形猛然拔地而起,如同蒼鷹搏兔,淩空撲下。雙手十指屈張如鉤,指尖勁氣嗤嗤作響,虛抱胸前,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閃電,將申隗周身要害完全鎖定。這正是西門家壓箱底的絕殺之技——‘雲龍探爪’。
這一招,與先前試探性的攻擊截然不同。它凝聚了西門宏清畢生功力與滔天恨意,乃是足以摧金斷玉、分筋錯骨的內家重手。爪風未至,那恐怖的威壓已將申隗牢牢鎖定。尤其這等蘊含內家真力的重手硬拚,毫無花巧,勝負往往在接觸瞬間便見分曉,敗者非死即殘。
申隗心頭一凜!他深知此招凶險,不敢有絲毫怠慢。在這間不容發之際,他猛地一咬舌尖,強行提聚全身功力。腳下步伐急踩,施展出壓箱底的保命身法——‘金鯉倒穿波’。整個身體如同沒有骨頭般,緊貼著地麵向後疾射而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足以開碑裂石的爪影籠罩。
西門宏清一爪抓空,身形淩空一擰,竟硬生生收住下撲之勢,一個靈巧的後空翻,穩穩落在丈外。這一落,恰恰封住了申隗倒射而退的路線。
“給我死!”西門宏清眼中殺機沸騰,暴吼如雷。他根本不給申隗喘息之機,雙掌齊出。掌心隱隱凝聚了十二成的掌力,朝著剛剛穩住身形的申隗猛轟而去。
申隗心頭劇震,西門宏清這一連串的攻擊,銜接得天衣無縫,狠辣決絕,顯然是存了必殺之心。他深知此掌避無可避,硬接更是凶險萬分,但此刻已彆無選擇。
“喝!”申隗吐氣開聲,眼中精光爆射。他將苦修多年的‘天罡神功’催穀至巔峰。手中那根看似不起眼的棒杖,被他灌注了雄渾無匹的罡氣,迎著西門宏清的雙掌,一式‘擎天撼嶽’猛擊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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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杖一擊,西門宏清被震得身形踉蹌,斜斜向後退出五步有餘。每一步都在堅硬的地麵上留下深深的腳印,臉色一陣潮紅,強行將湧到喉頭的鮮血咽下。
申隗則借著棒杖傳來的反震之力,順勢向後一個翻滾,卸去大半勁力,穩穩落在三步之外。但握著棒杖的雙手虎口已然崩裂,滲出血絲,胸口亦是氣血翻湧,顯然也並不輕鬆。
兩人遙遙相對,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火花四濺。申隗心頭雪亮:西門宏清是蓄勢淩空下擊,占了居高臨下的便宜;而自己是倉促間翻掌上迎,本就吃虧。結果卻隻是平分秋色,甚至自己還略吃了點小虧。論功力之精純深厚,這西門宏清,確實要略勝自己半籌。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巍然如山,凝神戒備。他深知西門宏清睚眥必報,心高氣傲,受此挫折,必將發動更加瘋狂、更加致命的攻擊。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西門宏清落地之後,並未立刻撲上。他那張因憤怒和運功而扭曲的臉,竟緩緩鬆弛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神情——有挫敗,有不甘,有落寞,甚至……還有一絲詭異的釋然?他長長地、沉重地歎息一聲,那歎息聲中仿佛包含了無儘的滄桑。
他竟對著嚴陣以待的申隗,鄭重地抱了抱拳,嘴角甚至扯出一抹極其難看的、帶著苦澀的笑意:“申隗老弟……好功夫!今日……多謝你了!”
此言一出,不僅申隗愣住了,連遠處觀戰的眾人也全都愕然。謝?謝什麼?謝他把自己打傷?謝他攪了自己的局?申隗眉頭緊鎖,完全摸不透西門宏清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全身戒備絲毫未鬆。
西門宏清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猛地挺直腰背,環顧四周,發出一陣蒼涼而狂傲的大笑:“哈哈!痛快!當真是痛快!普天之下,能與我西門宏清酣暢淋漓鬥上這許多回合的,除了你申隗,還有何人?!哈哈哈……能逼老夫動用此杖者,你是第一個!”
他笑聲一收,厲聲喝道:“取我的玄鐵龍頭杖來!今日,老夫便與申隗老弟再鬥上一場!看看這天下,究竟還有何人能贏得了老夫手中這杆玄鐵龍頭杖!”言語間,已有人將一杆通體黝黑、沉重無比、杖頭雕刻著猙獰龍頭的巨杖送到西門宏清手中。此杖一出,一股沉凝肅殺之氣瞬間彌漫開來,顯然此杖絕非凡品。
申隗說道:“西門莊主,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天下之大,能贏你我的大有人在。武功高低,從來不是決定天下歸屬的根本。決定一切的是德行,是品行,是人心向背。似你這般為一己之私,行不義之舉,欺上瞞下,視人命如草芥,早已悖逆天理人心。此乃取死之道,非武功所能挽回。天下之人,皆可得而誅之。非是我要替天行道,實乃天意要亡你!”
申隗字字如刀,直指西門宏清內心最深處,試圖以‘攻心’之術瓦解其鬥誌。然而,西門宏清聞言,臉上非但沒有悔悟,反而戾氣更盛。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虎,厲聲咆哮:“放屁!我西門宏清縱橫武林數十載,為武林做的事還少嗎?!維護秩序,震懾宵小,哪一件不是功績?!我行我素又如何?逆天而行又如何?成王敗寇,自古皆然。這江湖本就是弱肉強食的血腥之地。今日,老夫便要讓它更血腥,讓所有擋我路、給我製造麻煩的人都知道,在這江湖,隻有力量才是永恒的王道。誰夠狠,誰夠強,誰就是霸主。廢話少說,申隗,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杖!”
他話音未落,身形已動。那沉重的玄鐵龍頭杖在他手中仿佛輕若無物,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一招‘泰山壓頂’朝著申隗當頭砸落。這一杖,毫無花哨,隻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與殺意。
申隗雖覺可硬接他這一招,但仍絲毫不敢怠慢,故使全力一式‘日月雙擎’往上迎去。
兩人用著江湖中最不屑的手段拚殺著,手段雖不怎麼好看,卻殺氣沉沉。好看的招式在沒有內力的支持下變的花哨起來,實在的拚鬥在高手間用來依然顯得威力無比。
西門宏清本不是等閒之輩,竟能勁道隨隱,力從念生。他發招之初,雖然輕緩,但在兵刃才舉之際,玄鐵龍頭杖突然轉快轉重,快得如神攫物。當頭挾著一片懾人心魂時的銳嘯罡風,雷疾劈落。
又是一陣震天價的金鐵交鳴起處,跟著便是星雨橫飛,光華亂閃。震天價的金鐵交鳴,是玄鐵龍頭杖與棒杖撞擊之聲。兩聲清晰無比、令人心膽俱裂的斷裂聲,幾乎不分先後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