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這東西在我國最早出現在春秋之末戰國之初。
可惜的是祖先在玻璃與琉璃兩者之間選擇了後者,雖然玻璃製作工藝並未得到發展,卻也作為一種精美的器皿在貴族之間有所留存。
所謂物以稀為貴,這東西罕見至極,價格自然不低,可謂是無市亦無價,尋常老百姓根本無從得見,而且大多都是酒杯茶盞之類的物品,完顏汐就算曾經見到過玻璃製品,也不可能看得出手裡的發釵竟然是由玻璃所製。
拿在手中欣賞了好一陣,完顏汐將發釵放回了錦盒:“這東西太過貴重,本公主可不敢收,你且拿回去好生保管,至於你所求之事,大可說來聽聽,隻要並非強人所難,我絕不推辭。”
“所謂寶劍贈英雄,這發釵在我手中也隻如廢物,戴在公主的發鬢之上方顯價值。”
不等完顏汐再次拒絕,唐釺立即將話題轉移至自己所求之事上,“不瞞公主,在下在東京城之中也算是官宦子弟,平日裡嬌貴慣了,如今來了幽州,實在是住不了城外的那間破敗驛館,還請公主幫個小忙,讓在下主仆二人住進城內,如此也方便在下將宋國的那些新鮮玩意兒獻予殿下把玩取樂。”
完顏汐的眉頭微皺:“唐使官如今的身份是宋國官員,貿然入城似乎不妥吧。”
唐釺苦笑:“公主多慮了,在下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跨馬定乾坤,即便是入了城,也沒那裡應外合突施冷箭的本事,所圖也隻是吃飽穿暖而已,還請殿下成全。”
完顏汐當然知道隻憑城外那個宋國使團根本就掀不起什麼浪花,此刻聽了唐釺的話,依舊不願鬆口:“本公主雖為幽州城主,城內的軍防事務卻由完顏遜把控,他曾頒下法令幽州封城,外人不得擅自入城,便連我也是無能為力的,不過,若是使官你改變了身份,成為我城主府的幕官,或許可以網開一麵。”
這可就是擺明車馬勸他叛宋了,唐釺顯然是被嚇了一跳,臉色瞬間蒼白了不少,短暫的愕然之後方才恢複了過來。
“大宋也好大金也罷,無非是換一個效忠對象而已,人生短短數十載,在下倒是想著及時行樂,並不願受愚忠所累,不過家父極重名譽,我若投金,勢必連累家族,公主也不願留一個不忠不孝之人在身邊吧。”
完顏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此說來,倒是本公主冒昧了。”
半個時辰之後,城主府的側門打開,唐釺從裡麵閃身而出,臉上滿是沮喪之色。
縱然他剛剛巧舌如簧,費儘了口水想要勸服完顏汐讓他主仆二人住進城內,對方卻隻說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唐釺知道自己再強求下去便是不識趣了。
“咱們就非得進城嗎?雖說咱們如今跑不了,待到明年春暖花開時,不是照樣可以回東京麼?”
唐釺搖了搖頭:“隻怕咱們等不到那時候了啊。”
現下的金軍大部正在圍困盛京無暇南下,宋金之間尚未撕破臉皮,可至多也就半個月時間,遼國都城便會被攻破,金國必定揮軍直抵東京城,到時候他們這個出使幽州的使團絕對會被用來祭旗。
原本唐釺的打算是先與使團分開,雖說依舊不能擺脫困境,單獨行動至少增加了一些逃脫的可能。
可惜完顏汐油鹽不進,萬般無奈的唐釺也隻能另作打算。
與此同時的城主府內,完顏汐將唐釺所贈的發簪拿在手中細細把玩,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意思:“宋國果然是個富庶之地,連個發簪都做得如此精致,如此技巧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既然殿下喜歡,何不索性應了那宋人的要求,橫豎隻是進城而已,讓人看著不就成了?”
“你懂什麼?”完顏汐橫了小璃一眼,“這唐釺隻是會些奇技淫巧而已,不能讓我大金國富民強,反倒有可能令人貪圖享樂,即便真心投靠,我也得思量斟酌一番,更何況他隻是尋求庇護,卻始終不肯叛宋,這種人我要來何用?”
小璃嘟了嘟嘴:“那你還平白收人東西?”
“你這丫頭,平日裡乖巧懂事的從不多嘴多舌,怎麼今日竟維護起一個不相乾的人來了?”完顏汐伸手在下小璃的頭上拍了一下,“這發釵我的確是喜歡,大不了日後有機會幫他一次,便算結了這場因果也就是了。”
接下來的幾日,幽州城內一片風平浪靜,唐釺卻能隱約嗅出山雨欲來的味道,為了及時脫身,他讓新請的向導葉夷烈帶著自己再城中四處亂竄,希望找到一處能夠藏身的隱蔽之所,在大難臨頭之時能躲個一時半會也是好的。
“實在不行,也就隻能剪了發髻偽裝金國人了。”
雖然很不情願,唐釺可不會被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思想所束縛,一切為了保命,不得已而為之。
唐釺苦尋求生之策無果,李侍郎同樣也是滿臉陰沉。
自抵達幽州城外之日起,李鄴已經多次遞上名帖求見金國守城主將完顏遜,希望他能夠安排大宋使團儘早與金方商議歸還幽雲十六州之事,完顏遜三番五次避而不見,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金國有拖延和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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