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
莊詩涵詫異道:“這麼快?”
她原本還想趁著這幾日,借著徐嘯的手再做些事情,沒曾想錦王竟然如此著急返京。
他剛從費儘千辛萬苦從梁境逃出,怎麼不該在邊城歇息個三五日,再考慮啟程回京的事。
這麼急,趕著回去投胎不成?
莊詩涵心中怨念滿滿,臉色也難免不太好看。
對上墨錦川看過來帶著探究的目光,她直接問:“王爺如此著急返京,可是京中出了什麼變故?”
“不曾。”
“那王爺急什麼?”
話說出口,莊詩涵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輕咳一聲道:“王爺許久不曾回到邊城,難得回來一趟,也不說多住些時日,與昔日舊友坐下來小酌一杯。
此去山高路遠,這一彆,下次再見又不知是何年月了。”
難得聽她說句人話,程端咂咂嘴,讚同道:“王爺剛到邊城就遭到刺殺,傷還沒養好就跑去殺敵,真正待在城中的日子一巴掌都數得過來。
就這,一大半的時間還重傷昏迷躺在床上,都沒顧得上跟底下的人說句話。”
都是武將,常年將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人,他深知他們這些人活了今天沒明天的,見一麵少一麵。
王爺此次一旦回了京,除非有一日邊城再次到了存亡之際,否則他這一生怕是再難有故地重遊之日。
無論是宣德帝,亦或是下一任帝王,都絕不可能讓一個儘得民心之人,回到屬於他的領地。
徐嘯緊擰著眉頭,斟酌道:“我等無需多言,何時動身王爺自有安排。”
莊詩涵狠狠剜了他一眼,冷笑道:“徐將軍慣會說這些兩頭不得罪的話。
隻是端水是門學問,端的四平八穩那自然好,可若端不平那可就是雞飛蛋打兩頭不落好。”
聞言,徐嘯黑了臉道:“本將一把年紀了,如何行事心中自有一杆秤,用不著詩涵郡主指教。”
莊詩涵臉色更沉,咬了咬後槽牙道:“徐將軍言重了,您是長輩,如何用得著指教二字。”
她麵上在笑,心中卻早已將徐嘯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了一遍。
姓徐的這個老古板,說起話來如此不給她麵子,當真以為她不敢將他做的那些好事公之於眾?
以墨錦川鐵麵無私的作風,一旦知情,絕不可能看在過往的情分上饒他一次。
不僅不會,還會因他身為邊城守將卻明知故犯,從重處置!
到那時,她倒要看看,姓徐的這張嘴還能不能這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