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汐輕輕搖頭,道:“我隻是突然有點想師父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近來身體如何。”
聽她提到皇甫懷,竹枝也不免覺得奇怪,嘀咕道:“皇甫神醫已經一年沒給姑娘寫信了,估摸著是出山到處行醫去了。”
畢竟,她家姑娘可是神醫最疼愛的關門弟子,也是最讓他得意的徒弟。
從前不說三月一封信,卻也沒間隔過半年之久,時不時還會讓人捎帶一些小玩意給姑娘。
真就是,將她們姑娘當成親閨女疼。
便是親爹,也不過做到如此地步。
宋言汐低喃道:“應該不是,師父他老人家腿腳不好,已經決定了不再出山。”
他老人家上次下山,還是兩年多前,她與林庭風成婚那日。
她原本想留他多住些時日,可小老頭實在是住不慣京中的宅院,隻呆了一晚便匆忙走了。
回想起皇甫懷離開那日傷感的眼神,宋言汐就恨不得抬手給自己一耳光。
師父好不容易將她培養出師,還未將他的衣缽發揚光大,便自甘墮落嫁人生子將所學束之高閣。
若她不慎收了這麼個不孝徒弟,非得被活活氣死不可。
小老頭生她的氣,也是情有可原。
隻是這氣性,未免太大了些。
上次收到他的來信,還是去年年初之際,說是穀中一切都好,讓她不必記掛他這個老頭子。
宋言汐看著晃動的火苗,吩咐道:“讓人去城外接應暗三姑娘,一有消息,立即回來稟告。”
再等兩日,若是兩日後暗三再沒有消息,她便親自走一趟神醫穀。
竹枝忙點頭答應,剛想安慰,就聽外頭響起竹雨的聲音,“姑娘,王爺來了。”
竹枝一臉唏噓,“這個時辰,王爺總不至於是來吃宵夜的吧?”
宋言汐:“說不好,先備些糕點。”
宋言汐不過那麼隨口一說,哪能知道,墨錦川當真是餓著肚子來的。
不過片刻功夫,一盤糕點便見了底。
她忙添了杯水遞給他,好笑問:“王爺這是打哪個難民營裡逃出來的?”
墨錦川喝了口水,方才慢悠悠開口:“聞祁那張臉,瞧著實在是倒胃口。”
同他麵對麵,彆說是吃飯了,沒當場吐出來都是他教養好。
宋言汐並未見過聞祁,卻聽竹枝幾人說起百姓皆傳他男生女相,像是妖孽成精一般。
她想,能得到這般讚譽,皮相應該稱得上是不錯。
隻是皮相再好,那心肝也是黑的。
墨錦川放下茶盞,問:“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宋言汐道:“想說的王爺自然會說,不想說的,我又何必問了讓王爺為難。”
墨錦川失笑,揶揄道:“你問都不問,又怎麼知道我不會實話實說?”
不等宋言汐開口問,他主動解釋道:“那女子名叫依蘭,是聞祁派人在民間擄來的婢女,同她一樣的女子約莫有二三十人。”
他頓了頓,沉聲繼續道:“聞祁動身之時,與她同住一起的隻剩下三人。”
宋言汐低罵道:“這個畜生。”
想想也知道,那些個姑娘定是遭受不住聞祁的折磨,丟了命。
大安貪戀美色的權貴也不在少數,偶爾也有會對妻妾動手的混賬,上不得台麵。
可像聞祁這般,隻一味的以折磨虐待為樂的,她還從未聽聞過。
難不成……
宋言汐擰眉問:“王爺,聞祁膝下可有子嗣?”
“不曾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