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暗三趕忙壓下嘴角,清冷的眼底多了惶恐。
身為暗衛,情緒不可外泄是訓練時必須牢記於心的準則。
違令者,死。
暗三緊攥手心,暗罵自己這兩年日子過得太清閒,險些將保命的本領都忘了。
王爺和姑娘寬容,那是他們人好。
這並不代表,她可以蹬鼻子上來。
如此想著,暗三後退兩步便要跪下。
宋言汐卻先一步預料到了她的動作,上前一步扶住她道:“你我並非主仆,無需跪我。”
暗三不由怔神,反應過來瞬間變得惶恐。
姑娘這意思……是不想要她?
沒等她思緒發散,宋言汐道:“王爺從未將你們當做奴才看待,我亦如此。”
丟下這話,她沒管暗三能不能明白,轉身朝外走去。
暗三怔怔地看著宋言汐的背影,隻覺得鼻頭微酸。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往後無論遇到何種境地,她都絕不會讓人傷姑娘一根頭發絲。
她發誓。
宋言汐到時,華陽已經坐在宣德帝的床邊。
她眼角微微泛紅,似是剛剛哭過。
見她過來,她擦了擦眼角道:“聽皇兄說,昨晚多虧你出手救治,倒是辛苦你了。”
宋言汐道:“殿下言重了,為陛下醫治本就是臣女的分內事,當不上一聲辛苦。”
華陽搖搖頭,意味深長道:“話不是這麼說的,一碼事歸一碼。
你救了陛下,便是有恩於皇家。
說吧,想要些什麼賞賜?”
此話一出,殿內人臉色各異。
宣德帝輕咳一聲,道:“代秋,都是自家人,不必說得如此見外。”
華陽唇角微彎,笑著問:“瞧皇兄這話說的,難不成是舍不得手裡那些寶貝?”
她說著,看向宋言汐,笑盈盈道:“永安想要些什麼直說便是,縱是陛下小氣舍,本宮也定然依你。”
這一番話,好似家中長輩麵對小輩時,話裡話外都透著寵溺。
可宋言汐卻不至於昏了頭,真的以為前些時日還要毀她名節之人,一轉眼就變成了慈祥可親的長輩。
她相信,在場一定不隻是她一人這般想。
皇後見狀,揚起一抹笑道:“瞧你這孩子,高興傻了不成,還不趕緊謝過你姑母。”
注意到華陽看過的視線,她笑容不減道:“百姓們常說一個侄媳頂半個女兒,待你過了門,可定要經常去府走動。
不然,你姑母可是要不高興的。”
宋言汐笑著應了聲是,旁的字一個不多說。
她不傻,真喜歡還是真討厭,一眼便能看得出來。
華陽微挑眉,好笑問:“永安今日怎麼連話都懶得說兩句,平日裡嘴皮子功夫不是向來了得?”
宋言汐淺笑道:“陛下麵前,臣女不敢造次。”
華陽:“你不日就要嫁給錦川,早晚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敢?”
宣德帝便是再遲鈍,聽到這裡也總該品出一絲不對勁。
他不由沉了臉,“代秋,你身為長輩,少說兩句。”
華陽冷笑一聲,沉著臉問:“兄長身體抱恙,身為您唯一的妹妹卻是最後一個知情。
皇兄倒是說說,本宮算哪門子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