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懷恩陡然變了臉色,暴怒道:“你竟敢跟蹤我!”
“跟蹤?”蓮娘輕笑,眼神輕蔑道:“侯爺未必太看得起自己,你在外頭乾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光是聽聽都覺得臟了耳朵。”
一想到如今斷了腿,躺在床上還嚷嚷要去見紅翡姑娘的宋琪瑞,她恨不得咬碎一嘴牙。
她忍無可忍,質問宋懷恩道:“琪瑞可是你親兒子啊,你自己在外廝混就算了,他才多大?
春雨閣是什麼地方,他都還未娶妻,你那是存心要毀了他!”
宋懷恩冷笑一聲,據理力爭道:“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男子漢大丈夫,哪個身邊沒有幾個鶯鶯燕燕?
琪瑞將來是要做大事的,與朋友行走在外,怎麼能連風月場合都沒去過。
傳出去,難免遭人恥笑。”
蓮娘氣得渾身發抖,“這就是你們父子爭同一個女人的理由?”
“你在胡說什麼?”宋懷恩眼神閃爍,硬著頭皮道:“琪瑞可是我兒子,從小到大想要什麼東西本侯不讓著他,更彆提區區一個女人。”
蓮娘問:“這些話,你自己信嗎?”
心中有鬼,宋懷恩不敢與她眼神對上,有些懊惱道:“你這個女人有完沒完,自己水性楊花勾搭野漢子,竟還想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一番話出口,他找回了些許自信,滿眼嫌惡的看著蓮娘道:“琪瑞要是知道,自己的親娘是個人儘可夫的婊子,不知……”
蓮娘一巴掌將他的臉扇偏,嘶吼道:“給我閉嘴!”
她怒目圓睜,保養精致的臉上爬滿了猙獰。
宋懷恩吐出一口血沫,罵道:“你真是瘋了。”
蓮娘抬手理了理鬢邊碎發,涼涼道:“京中誰還能瘋過侯爺,同自己的兒子爭搶一個娼妓。”
宋懷恩脫口道:“不許你這般說她!”
話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蓮娘直勾勾地盯著他,嗬嗬笑道:“當初在言卿麵前,你也是這般護著我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嘲諷一笑道:“果然,男人就是骨子裡下賤。
哪怕家裡的夫人再怎麼好,也改不了喜歡在外頭偷吃屎。”
宋懷恩自詡文雅之士,聽著她滿口粗鄙的話,嫌棄之意已經寫在臉上。
他想不明白,自己當初怎麼就昏了頭,為了這麼個貨色與爹娘決裂,更對言卿母子幾人二十年來不聞不問。
她長得不夠美,也不賢惠,從頭到腳一股子小家子氣。
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外室,卻隻讓底下的人喊她夫人,不通情達理又善妒。
要不是他又哭又鬨,他堂堂永川候,身邊怎麼可能隻有她這麼一個外室。
更不至於,攏共隻得了四個孩子。
倘若陪在他身邊的,不是她而是言卿,以她的大度莫說是兩個妾室,便是他想娶紅翡進門都不是難事。
不僅如此,聘禮一應她也會置辦妥當,絕不會讓他為此多費心。
小門戶出來的,同她到底比不得。
沒錯過宋懷恩眼底的悔恨,蓮娘笑著問:“怎麼,侯爺這是後悔當年選了我?”
沒等他開口,她笑得更暢快了。
害怕傷到肚子,蓮娘不自覺伸手捂住了小腹。
宋懷恩目眥欲裂,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風聲。
蓮娘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胸口,安撫道:“侯爺消消氣,可彆氣壞了身子。”
她說著,唇角揚起一抹笑,“萬一不小心過去了,這偌大的侯府,可就隻能落到我兒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