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著,朕讓她們準備晚膳去。”
“嗯嗯嗯好,啊?晚膳?”
一隻纖纖素手推開房門,蘇憶桃敲了敲門板,示意小狐狸瞧過來,隨後,她微微側身,這才讓睡眼惺忪的祝暮澤看清外麵的光景,滿地斜影,太陽一步步落入西山懷抱。什麼時辰,自然一目了然。
“晚膳就晚膳吧,難怪肚子餓了……”祝暮澤揉揉眼睛,視野清晰了不少,喃喃一句,“睡了這麼久嗎?”
“好了,昨夜累了,等會兒多吃點,夜裡——暮哥哥還要侍寢呢~”話鋒陡然一轉,蘇憶桃的語氣裡帶上幾分戲謔,撐起紙傘,拂衣而去。
然而,尚未等蘇憶桃走出院落,身後便傳來祝暮澤氣急敗壞的喊聲,“蘇憶桃!原來你還記得我是你哥!”似嗔似怒,惹人憐惜。
且不說打不打得過,有些壓製是刻在骨子裡的。
以祝暮澤如今的武功,一根手指就能吊打蘇憶桃這個走捷徑的,可偏偏就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蘇憶桃爽朗的笑聲在院外響起,“哈哈哈…自然記得,隻是……暮哥哥還是省省力氣吧~”
“你也隻是比我早生八個月!”
“你!”祝暮澤滿臉羞紅,咬著唇就要下床追她,卻雙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淩亂的衣襟間露出粉嫩的皮膚。好在這幾十年的武功不是白學的,他撐著床沿蜷縮在腳榻邊,額頭滲出點點冷汗,他雙手抱著膝蓋,緩了半天,才重新爬回床榻躺著。
望著隨風飄蕩的青帳簾紗,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祝暮澤的眼角淌落。
他從未想過,揭開這層麵紗後,一切就仿佛回到了從前,就好像什麼都沒變,但什麼都變了。
侍從端來晚膳。
祝暮澤吃魚,蘇憶桃挑刺。
祝暮澤喝酸梅湯,蘇憶桃遞勺子。
總而言之,就是無論祝暮澤要吃什麼喝什麼,蘇憶桃都在旁邊親力親為伺候著。
一頓晚膳下來,祝暮澤吃得肚皮滾圓,而蘇憶桃隻是吃了點剩菜剩飯。
夜幕漸起,她抱著茶足飯飽的祝暮澤去蓮池邊的亭子坐了一會兒,美其名曰:散步消食。
入夜,祝暮澤再次被她壓在身下。
翻雲覆雨,顛鸞倒鳳。
這般醉生夢死地過了三個多月,祝暮澤幾次想要提及正事,都被蘇憶桃以各種方式打斷。
因為她明白,若繼續挑破天窗,就不是說亮話這麼簡單的了。
十月十七,清晨秋風起。
祝暮澤將“意圖不軌”的蘇憶桃壓在身下,用慫慫的語氣說著狠話。
“妻主,退位吧。”
“……”
蘇憶桃直勾勾地看著麵前放肆的祝暮澤,唇角掛著僵硬的笑容,半晌過後,才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膽子越來越大了,誰教你這麼跟妻主說話的?”
“臣不煥?他應該教不出這麼蠢的話。”
“徐鏡?她應該會直接起兵。”
“……你都知道了?”祝暮澤滿臉挫敗,氣鼓鼓地趴在她懷裡,指尖繞著她的一撮頭發。
頹廢都是次要,愧疚占據了主導。
蘇憶桃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硬朗的後背,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處,“起初不知道的,後來……看出一些端倪。”
“什麼時候?”
“臣不煥前些年回江南的那次,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那你還放心讓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