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嗣薑渺曾經被祝暮澤不明不白捅了一劍,挺疼的,也差點兒死了,但蘇憶桃於她有救命之恩……
人生一世,總牽扯太多利益。
眼前重病垂危的蘇憶桃是這樣,而她薑渺,何嘗不是?
總是深陷利益編織的深淵當中,避不開,逃不脫,無可奈何,隻能艱難取舍。
薑渺袖袍下的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反反複複,糾結無比。
這天兒聊到這裡,兩人皆是歎息連連,好半天沒再說話。
半晌過後,薑渺才感歎連連地開口勸道:“跑題了跑題了……我還不知道你,不就是心裡過不去那道坎兒?”
“一邊是恩人舊友,一邊是多年摯愛。”
“你取舍不了!”
“這碗水,你是端不平的,桃姐姐~”
一聲姐姐七拐八彎,喚的柔情百轉,叫人聽酥了耳朵。
“……”蘇憶桃推開披在身上的被褥,抓著玄台的手臂,緩緩躺下。玄台把湯婆子塞進蘇憶桃懷裡,又半跪在榻上把被褥扯過來,掖好被角,將她裹得嚴嚴實實,這滿殿的寒意擱在外麵。
“站著說話不腰疼!”蘇憶桃悶聲嘀咕了一句。
“這說叫你說的——就你還學富五車?什麼叫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可站不起來——這還躺著呢?”薑渺也是性情中人,得理不饒人,一旦讓她逮著羊毛,可不會輕易放手。
講起理來,也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還是山野草莽,薑渺這張嘴懟起來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什麼叫尊卑有彆!!!
蘇憶桃被被褥的一角遮住的嘴唇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意,但很快就潰散一空,“渺渺~你這張嘴,正經起來倒還好說,說起慪人的話來,也是一點都不含糊,你還我那威震朝野的薑左相。”
“這不逗你開心嗎?”
“咳咳咳……”蘇憶桃一時間被口水嗆到,抱著被褥咳了好一陣,“你這哪裡是逗我開心?是直接拿我尋開心吧?”
“唔……”薑渺支支吾吾說不上來,索性僵硬地轉移了話題,“說真的,過去皆成定數,你這大半輩子都在為彆人而活,這剩下的半年,就為自己而活吧,把心給自己留一點,彆一股腦地送給彆人。”
“姐姐,對自己好一點,真的,你才是過得最苦的哪個,你沒有虧欠任何人,也沒有做錯任何事。”
“縱然許多事事與願違,但人世本就如此,有太多遺憾,有太多……唉!”
“姐姐……”
“她們一個周遊天下,問道尋仙!一個光宗耀祖,光複舊國!”這兩句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薑渺略微一頓,繼續說道:
“也有人位列人臣,風光無限!”
這裡說的是徐青煙——這位曆經四朝,戰功赫赫的常勝將軍,彆看她如今位列人臣,許多時候比祝暮澤還要風光。
手握兵權,隱隱有功高蓋主之勢,好巧不巧的是,遇上祝暮澤這麼一個深情不負的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