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光影漸暗。
男人僵硬的躺進了床榻裡,每多一步動作,心臟就跳得越發厲害,與此同時,心裡也就更加愧疚。
有道德倫理在大腦裡瘋狂的譴責他。
譴責他的卑鄙。
女子見他上來後,便習慣性的滾進了男人懷裡,嬌嬌的開心,她纖細白嫩的手指還悄悄的拽住了男人的衣襟。
“睡吧。”
顧珩清感覺到了,低頭,眼神深邃,聲音莫名也變得沙啞。
“嗯。”
女子乖乖的把腦袋靠在了男人胸口,微微收緊的手指,好似想要汲取更多的安全感。她剛才差點哭傷了,這一聲應答,哭腔都沒能停下來。
顧珩清下顎緊繃,看著她紅了的眼眶,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驀然一抬,可卻一直懸在半空良久,良久——
女子一無所知,好像還是有些冷,往男人懷裡又靠了靠。
男人掌心狠狠蜷縮,最終,如棋子落下,不輕不重的落在了女子肩頭。
他攬住,無聲的安慰。
她感覺到了,睜著一雙杏眸衝他一笑,輕聲開口
“夫君明日,要早點回來,好不好?”
顧珩清看著她,眼底的波瀾,又漾了起來,最終,他嘴唇翕動。
“好。”
“睡吧。”
“嗯嗯。”女子見他答應了,重重點頭,唇角翹起了抹弧度,很快就閉上了眼睛,那鴉羽的睫毛伏貼,她許是真的累了,閉上沒一會兒,呼吸已經平緩了下來。
顧珩清目光落在女子臉上,他看了許久許久,眼裡晦澀。
禾微,弟妹……
她始終不知道,他是在騙她啊。
他不是崇光。
她……知道後,會恨他吧。
而且,崇光屍骨未寒……他怎麼能……
顧珩清閉上了眼睛,掩下了眸裡複雜的情緒。
——
屋外,似雲三人等了許久,天色都黑沉了下來也沒見自家侯爺出來,裡麵也沒叫人,心裡有些不安。
“尤嬤嬤……”
似雲靠近那跟雕塑一樣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人。
尤嬤嬤回神“怎麼了?”
似雲掙紮道“已經過了戌時了,裡麵……”
尤嬤嬤低聲道“放心吧,侯爺有分寸。”
似雲和侍畫欲言又止。
尤嬤嬤看了眼那禁閉的們,神色如常,隻道“這些天氣候變化太大,你們去看看小公子和姑娘,這裡,我守著就是了。”
——
翌日,還未完全天亮,深更半夜,顧珩清就離開了。
“侯爺。”
見顧珩清出來,尤嬤嬤連忙上前。
顧珩清神色冷情“我先離開,照顧好她。”
“是。”
尤嬤嬤遲疑半晌,還是道“侯爺放心,等二夫人病情穩定下來,就好了。”
最遲不過兩個月,等二夫人身子養好了,能承受得住了,就好了。自然了,有些東西,還要瞞的話,到時,也很難瞞住了。
“嗯。”
顧珩清點頭,他的五官隱在陰影處,沒讓人能看清,他到底在想什麼,尤嬤嬤也不敢抬頭去仔細看。
至於更多的話,也在顧珩清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態度下,她還是沒能說出口。
許是,她真的誤會了。
尤嬤嬤徒自安慰自己,也不敢讓自己多想。
顧珩清離開了。
韶光院的其他下人自然不知道,他離開了韶光院後,就又往習武場去了。
“侯爺。”玄天追上他的步伐。
顧珩清腳步一頓,眉眼帶著威嚴“侯府上下,務必不能壞她的名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