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表哥?”
女子這一聲遲疑中又帶著顫抖的聲音,讓拿著匕首的男人有片刻愣神。
傅錦墨垂眸,就看到了女子柔軟披散的頭發,許是剛才在沐浴的原因,她這會兒隻穿了薄薄的一件紗衣,衣衫有些透明,襯得那肌膚瑩潤得白皙,宛若琵琶遮麵,甚至……好似還能看到裡麵若隱若現的……肚兜。
男人也終於意識到自己挾持的人是誰了。
好似被燙到了一樣,他立刻移開視線。
女子明顯感覺到脖頸前的匕首沒有那麼近了,她微微動了動,匕首依舊沒有再靠近,她放鬆了下來,然後,就聞到了空氣裡淺淡的血腥味。
“世子表哥……你,你是不是受傷了?”
傅錦墨這回,終於確認盛歡真的認出了自己,他放下了匕首。
“怎麼知道是我?”
男人聲音嘶啞,他確實覺得奇怪,畢竟他明明故意變換了聲線。
女子安全了,她聽到男人這話,腳下輕轉,回頭,麵對麵的看著他。
女子芙蓉出水,清麗楚楚,花一樣的年紀,也好似一朵盛放的鮮花。
她也看到了男子如今的模樣,他一身黑衣常服,許是因為受傷,麵容和往日對比白了些,卻依舊無掩那份俊美。
“我……”她微微移開視線,好像有些赧然“我鼻子很靈,幾乎聞到過的香味不會忘。我也是聞到了世子表哥身上一股很淡但又很熟悉的香味,才確定的。”
傅錦墨疑惑?香味?她怎麼知道他用的什麼香?他身上有香嗎?驀然的,男人一下子想到了那次在假山,那時——兩人靠得那麼近,或許,她就是在那時知道了……
“世子表哥,你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對,是不是受傷了?”
盛歡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眨了眨眼睛,目光在他身上四處打轉,渾然沒有平日裡一點也不敢看他的膽小,怯弱,或許是,是那份擔心讓她忘了。
她立刻道
“我去找傷藥。”
女子沒問他怎麼出現在這裡,但她看著他時,那雙杏眸好似亮了起來,又有憂色難掩。
傅錦墨還沒來得及阻止她,外麵就響起了一陣嘈雜聲。
“你們是誰,不能進去,我家姑娘正在裡麵沐浴!”
一道高喝聲從門外響起,不是芙蓉又是誰。
“禁軍辦事,誰人敢攔!”
“讓開!”
盛歡下意識看向傅錦墨。
傅錦墨神色一凝,已經飛快選擇了離開的路線,但是,門外的追兵,有些棘手,他飛速思考。
盛歡見狀,好像明白了外麵的人是來追他的,也是緊張了一瞬後,她當機立斷的拉住了傅錦墨,靠近他。
聲音低不可聞“表哥。”
傅錦墨感覺到袖子上的力度,低頭,看向了盛歡。
他明明這會兒那麼危險,麵上卻還是看不太出那份緊迫。
女子手指緊張或者害怕到用力,依舊鄭重的看著他,道“我先去拖住他們,你趁機快走。”
傅錦墨聽到這話,那雙深邃的眸子,一瞬間在女子身上停留了許久許久。
她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以往那麼膽小的一個人……
“不能進去!”芙蓉的聲音又高了起來。
盛歡麵色一白,直接把傅錦墨推進了簾子後。
——
“梆!”的一聲,門外,就在有人想要強闖時,突然就聽到屋裡一個痛呼,緊接著,緊閉的大門就被人從裡麵打開了。
然後,一個披著披風,身上幾乎都是水的女子白著臉走了出來,她冷聲冷氣道“這裡是閨閣女子的住處,女子清白何其重要,夜深人靜,難道眾位沒有聽到我的婢女說我在沐浴!”
“你們想闖進來,是想逼死我不成!”
她白著臉,卻堅定的一字一句“天子腳下,難道沒有王法!”
為首的禁軍護衛神色一訕,沒想到這姑娘看起來不大,卻還是個潑辣的,他也冷聲道“這位姑娘,我們也是在抓捕逃犯,我們親眼見到那逃犯進了這莊子,也是為了你們安全!才不得不闖。”
“我現在很安全,屋裡也沒有你們說的什麼逃犯,反而是因為你們的到來,讓我剛才摔了一跤。”盛歡按住指尖,繼續冷聲“請各位離開。”
芙蓉也擋在了自家主子麵前,恨恨的盯著這群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