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斷裂的鋼絲如同離弦之箭擦著頭皮掠過,帶起的勁風裹挾著石壁上剝落的碎屑,在我後頸劃出細密的刺痛。
老胡突然一把拽住我的背包帶往後猛扯,我踉蹌著撞進他懷裡,這才發現頭頂不知何時懸著三排寒光閃閃的青銅弩機。
"那是"六器"裡的玉琥!"
老胡指著石壁裂縫裡露出的半截玉璧,"北派把祭祀用的禮器嵌在牆裡當機關觸發點,簡直是作孽!這都是什麼操守,他們瘋了嗎?為什麼要這麼乾呢?"
我強忍著膝蓋的顫抖湊近觀察,玉璧表麵的穀紋雕刻細膩如漢代"蒲紋出廓"的規製,溫潤的青玉泛著幽光。可本該神聖的禮器卻被粗暴地鑽孔穿繩,暗紅的絲線早已沁入玉質,在弩機齒輪的拉扯下,表麵出現了幾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這種對文物的褻瀆,比遇到粽子更讓我心寒。
恍惚間,仿佛看到千年前的玉工嘔心瀝血雕琢的場景,與此刻被改造成殺人機關的玉琥重疊,化作一聲跨越時空的歎息。
“他們在測試機關效率。”
葉小孤突然開口,指節叩擊著傀儡胸腔處的青銅齒輪,他用匕首突然精準劃開液壓管接口。黑色機油混著銀白色汞齊潺潺流出,在凹凸不平的石磚上蜿蜒成詭異的圖騰,“北派曆代都想複刻秦始皇陵的‘地動儀’,這些機關全是試驗品。”
葉小孤說話時喉結微動,沾著機油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石壁上半隱半現的雲雷紋。
但他的話,強烈地震撼著我的內心世界!
此刻,我那被深埋在心底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猛然噴湧而出。記憶中,那本曾經讀過的,已經泛黃的《北派秘史》,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喚醒,它的紙頁在我眼前飛快地翻動著,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時間塵封的血腥往事。
那是北宋末年,一個動蕩不安的時代。
北派的先祖們,因為盜掘皇陵而觸怒了朝廷,引來了禦林軍的瘋狂圍剿。這場慘烈的戰鬥,讓北派的人數銳減至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
幸存下來的殘部,如喪家之犬一般,倉惶地逃入了秦嶺深處。在那片暗無天日的山腹中,他們建立起了一個地下工坊,將他們的畢生所學都傾注在了機關術的研究之上。
這些北派的後人,心中懷著對朝廷的仇恨和對重振門派的渴望,他們堅信,隻要能夠掌握“以機代兵”的詭譎術法,就一定能夠東山再起。於是,他們在那密不透風的工坊裡,日夜鑽研,不斷試驗,試圖創造出一種可以改變戰局的機關陣法。
我記得,在那本《北派秘史》的密卷中,還留下了一句令人震驚的狂言:“機陣成時,山河易主。”
這句話,似乎預示著北派的機關術一旦大成,將會引發一場驚天動地的變革,甚至可能顛覆整個國家的政權。
而這本《北派秘史》的書,也是我九叔由來已久的一本藏書,隻是,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搞來的而已!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牆角那鏽跡斑斑的銅製滑輪。滑輪表麵的銅鏽在我的觸摸下紛紛剝落,露出下麵暗黃的金屬本色。
我能感覺到滑輪在我的掌心中微微顫動,這種顫動讓我心中一驚——它與古籍中記載的“地龍轉樞”構造竟然如此相似!
我抬起頭,目光落在了岩壁上。
在陡峭的岩壁上,一幅巨大的二十八宿星圖赫然呈現。
這幅星圖並非簡單的刻畫,而是被精心鑿刻而成,每一顆星星都栩栩如生,仿佛在夜空中閃耀著光芒。它們的位置、大小和亮度都被準確地描繪出來,讓人不禁驚歎於古人的智慧和技藝。
站在這幅星圖前,我們仿佛能夠感受到宇宙的浩瀚和神秘。
這些星星似乎在默默地訴說著古老的秘密,它們見證了歲月的流逝和曆史的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