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陳子睿帶著眾人來到一間密室中,這密室與之前陰冷潮濕的墓道截然不同。
一股淡淡的、類似檀香混合著某種陳舊木料和草藥的氣息撲麵而來,驅散了些許墓穴特有的腐朽味道。
光線比墓道裡明亮一些,並非來自火把,而是透過密室頂部幾處巧妙開鑿的、僅容一線天光的氣窗,將斑駁的光影投灑在地麵和牆壁上。
密室不大,約莫十幾個平方,地麵鋪設著打磨光滑的石板,中央有一張低矮的石案,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些許乾涸的痕跡,顏色深淺不一,像是什麼液體曾經潑灑過。
石案旁散落著幾塊不知何用的獸骨,白森森的,在昏暗中顯得有些突兀。
四周的牆壁上,雕刻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圖案,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又像是神獸的圖騰,年代久遠,風化嚴重,已經難以辨認其原貌。
角落裡堆放著一些早已腐朽的麻布和幾件鏽跡斑斑的鐵器,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
陳子睿停下腳步,目光掃過這間簡陋的密室,最後落在了那石案上。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著,仿佛在傾聽著什麼,又像是在感受著什麼。
他周身的氣息,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更加沉靜,甚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威嚴。
王猛和身後的同伴們則像闖入了龍潭虎穴般,緊張地四下打量。
那股檀香和草藥的味道起初讓他們稍微放鬆了些警惕,仿佛這密室並非全然死寂恐怖,但很快,密室中透出的古怪氛圍,尤其是石案上那乾涸的痕跡和角落裡腐朽之物散發出的陳舊氣息,又讓他們心頭一緊,剛才那點放鬆瞬間煙消雲散。
“老鬼……”王猛試探著開口,聲音比剛才還要小,帶著明顯的緊張,湊到身旁的李鬼耳邊小聲嘀咕,“我怎麼感覺咱們公子好像來過這裡似的,不然他怎麼對這間密室這麼熟悉?”
“噓!小聲點!沒看公子在想事情嗎!”李鬼也急忙壓低聲音回道,眼神瞟了瞟正專注觀察石案、仿佛未聞他們交談的陳子睿,語氣裡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
這時,陳子睿終於轉過身來。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他眉心處竟隱隱約約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亮,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隨即消失不見。
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眾人臉上,依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但那眼神卻像能洞穿人心,讓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避開他的注視。
“接下來,”陳子睿的聲音打破了密室中短暫的寂靜,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們分成兩組,給我守住那兩個入口!一個活物也不能放進來!”
他的話音落下,密室裡隻剩下眾人倒吸冷氣的聲音。
守住入口?
不讓任何活物進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間小小的密室裡,還有什麼比外麵古墓更重要的東西,或者更危險的存在?
王猛和李鬼以及其他幾個人都麵麵相覷,臉上的緊張瞬間被更深的困惑和不安所取代。
這個命令太過詭異,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是!”儘管內心緊張,疑竇叢生,但在這位行事神秘、實力深不可測的公子麵前,無人敢有絲毫違抗。
他們齊聲應道,然後有些茫然地開始按照命令,朝著陳子睿所指的密室的兩個入口走去,留下陳子睿一人,依舊站在原地。
此刻,陳子睿已稍稍開啟天眼,目光穿透墓穴的黑暗,死死鎖定古墓之外那未知的變數。
古墓外,屍族的十長老,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已悄然佇立在古墓入口處。
他沒有立刻踏入這古墓之中,反而緩緩抬起枯瘦的手臂,一股無形卻極具壓迫感的神識,如同積蓄已久的暗潮,猛地席卷而出!
這神識並非溫柔流淌,而是帶著某種冰冷的、侵略性的力量,如同實質的潮水般無聲無息地覆蓋過去。
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仿佛瞬間被凍結,連時間都仿佛凝滯了一瞬,讓人不寒而栗。
在十長老這近乎蠻橫的強大神識探查下,古墓四周的一切,都如同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感知之下,連一絲秘密的角落都被碾碎。
他輕易便鎖定了那七個守在入口處的魂境武者——此刻,他們竟都如同斷線木偶般癱軟在地,昏迷不醒。
他們究竟遭遇了什麼?十長老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但他並未深究。
他目光銳利地掃過古墓入口,那裡布滿了淩亂的打鬥痕跡,幾具殘破的屍體無聲地躺在血汙與塵土之中。
他心中已然明了:這七人,定是在進入古墓前,便因實力不濟,成了某些隱藏殺手的手下亡魂。
確認四周再無其他活口之後,十長老那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
他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邁步踏入古墓。
入口處,岔路如同蜘蛛網般密布,每一道都深不見底,散發著死亡的寒意。
他沒有絲毫猶豫,目光在幾條岔路間一掃,隨即隨機選定了其中一條,腳步放得極輕,如同鬼魅般,小心翼翼地潛了進去,仿佛生怕驚醒了什麼沉睡的、更加恐怖的存在……
而在某處隱秘的密室中,陳子睿正通過開啟的天眼,將十長老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
他原本緊皺的眉頭,在看到十長老徑直選了一條岔路潛入,並未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探查後,才緩緩舒展,微微張開。
此刻,他心中那塊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了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看來這十長老的目標並非我!他來的目的,恐怕在這古墓的更深處。
然而,這口氣尚未完全吐儘,陳子睿的眸光卻驟然一閃,亮起一道冰冷而銳利的光芒,如同暗夜中蟄伏的毒蛇,突然睜開了嗜血的眼睛。
一個念頭,如同最鋒利的匕首,瞬間刺破了他剛剛鬆懈下來的警惕,在他心中瘋狂滋長,變得無比清晰而決絕:“隱患……不除,終究是禍!”
他心中猛然有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果斷:“這十長老,在這秘境中始終是一大隱患,我必須讓他消失在秘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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