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就是屍島嗎？”一條矯健的小黑龍在空中翱翔，鱗片在稀薄的光線下泛著幽光。
它低頭俯瞰下方那片死寂的土地，對著身後穩穩騎乘著它的英俊少年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好奇和難以置信。
英俊少年正是陳子睿。
他微微頷首，目光銳利地掃過下方觸目驚心的景象，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沉重：“嗯，屍島與大夏國的戰事看來異常慘烈啊！”
“戰事？”小黑龍似乎沒太理解這詞的分量，但隨即它便明白了，因為它看到了下方那慘烈的一切。
他們剛剛飛臨屍島的邊緣地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便隨著氣流撲麵而來，嗆得連皮糙肉厚的小黑龍都微微眯起了龍眼。
隻見下方的土地不再是尋常的泥土，而是摻雜著不知名生物碎肉的黑色泥濘，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蠕動。
遠處，曾經或許高聳的建築，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歪斜地插在焦黑的土地上，像被巨獸啃噬過的骨頭。
殘破的旗幟、斷裂的武器、以及……不計其數的屍體，有的還保持著扭曲掙紮的姿勢，有的則早已被肢解，白骨森森地暴露在空氣中，被某種不知名的黑色苔蘚覆蓋，散發著詭異的微光。
“主人，為什麼這裡的人這麼慘？”小黑龍歪著腦袋，看著下方屍族人粗暴拖走哭喊的平民，聲音裡滿是純真的不解，“他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
焦土之上，衣衫襤褸的逃難者像無頭蒼蠅般亂竄，躲避著追捕，眼神裡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還有更多人，呆立原地，眼神空洞，仿佛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毀滅……
陳子睿長長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風沙的沙啞和久經世事的疲憊：“因為他們生錯了地方，小家夥。‘世間熙攘，皆為利往’，在這裡，利就是這片屍島的土地，是地下的礦脈，是生存的權力！大夏和屍族，爭的，就是這些，而這些平民呢？他們一無所有，卻成了雙方爭奪的‘資源’——要麼被抓去當炮灰，要麼被驅趕、被殺死，戰爭……它不是遊戲，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
他語氣加重，指著下方混亂的景象，“你看那些逃竄的，他們隻是在求活，你看那些呆立的，他們可能已經絕望了，這不是‘慘’，這是……這是被卷入洪流，連掙紮都失去意義的絕望，是生靈塗炭，是民不聊生啊。”
主人！戰爭真是太恐怖了！還是我們混沌世界好！”小黑龍的話像一道清泉，衝刷著陳子睿心底積壓的戾氣，讓他瞬間清醒。
陳子睿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欣慰，更多的是一種被觸動的心弦。
“看著揪心！走！往那個方向去！”陳子睿指著一個方向。
小黑龍穿梭在雲間，速度極快。
小黑龍第一次離開混沌海域，出來，便遇到這種景象，讓它稚嫩的心頭第一次被一種名為“沉重”的情緒填滿。
它看著下方那些無助的哭喊，看著金甲屍衛冰冷的眼神，小小的身體仿佛也感受到了寒意。
它不明白“戰爭”為何物，但那些哭聲和恐懼的表情，它卻本能地不喜歡，甚至有些害怕。
“呼呼呼……”
小黑龍速度陡然加快，風聲在耳邊呼嘯。
它將目光牢牢鎖定在前方陳子睿所指的那個方向——那裡似乎沒有那麼多的哭喊和殺氣，或許，那裡能找到一絲安寧吧？
“主人！前方那是什麼地方？好大的漩渦！裡麵似乎有一股我好熟悉的氣息！”越往前飛，小黑龍越能感到空氣中那股熟悉感越來越強烈，幾乎要將它的注意力完全吸引過去。
“那裡是漩渦海域！”陳子睿回道。
“漩渦海域？”小黑龍的大眼睛瞬間睜大，裡麵映照著那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漩渦，“那裡麵……那裡麵有我龍族的氣息？！”它的聲音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陳子睿凝視著遠方的漩渦，語氣帶著一絲審慎：“你確定？”
“嗯！”小黑龍用力點頭，小腦袋差點沒扭過去，激動得小爪子都攥緊了，“我能感覺到！那氣息強得嚇人！錯不了！絕對是龍族氣息！”
“好！小家夥！”陳子睿眼中閃過一絲狂喜，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你幫我大忙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隨意將這隻小不點喚出來，竟然會帶來如此驚人的發現。
“小家夥，”他壓低聲音，目光緊盯著那片翻湧的漩渦海域，“你……敢不敢進去看看？”
“主人……”小黑龍怯生生地縮了縮脖子，聲音細若蚊蚋，“我……我不太敢確定，那裡麵感覺……很危險。”
“彆怕！”陳子睿立刻安慰道，語氣堅定，“若裡麵還有你的族人，感應到你的氣息，定會念及同族之情，不會難為你的！再說，萬一真有麻煩，我自會護你周全！”
聽到這番話，小黑龍緊繃的身體似乎放鬆了些，鼓起勇氣點了點頭：“嗯……好吧！”
“很好，”陳子睿的語氣也輕鬆了些，他從懷中取出那枚空間庭院，指尖拂過時，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微弱空間波動。
他把它遞到小黑龍麵前，庭院在他掌心迅速縮小，變成了晶瑩剔透、如同紫葡萄般的大小，“我並非龍族，貿然進去太顯眼，容易惹麻煩，我先躲進這空間裡，你把它含住，就像帶著我一起行動。”
話音未落，陳子睿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如同融入畫中的輕煙，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那顆小小的庭院之中。
庭院隨即掙脫他的指尖，像一隻靈巧的飛蟲，輕輕飄向了小黑龍。
小黑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張開了嘴，輕輕含住了這枚變成葡萄大小的空間庭院，冰涼而微帶能量的觸感讓它稍微安心。
“走！向下飛！我們立刻出發，去那漩渦海域！”
“好的主人！”小黑龍的心臟怦怦直跳，既有即將探索未知的好奇與興奮，也夾雜著一絲對未知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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