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麵容在極致的痛苦中凝固,隻剩下那雙被紫黑色液體覆蓋的眼眶,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非人的絕望。
“龍叔!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敖平見此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
但他剛一邁步,便感覺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他低頭一看,驚恐地發現,自己腳下的青石板路,不知何時已經化作了一片紫色的沼澤。
這是紫毒編織的絕望幻境,是專門為他量身定製的心理牢籠。
他看到的沼澤翻湧著粘稠的氣泡,散發著死亡的甜香,每一寸“土地”都在向下拉扯著他,讓他相信自己正在被吞噬,雙腿即將化為泥水。
這種視覺上的絕望,足以摧毀任何人的意誌。
然而,比幻覺更恐怖的,是那如影隨形的真實侵蝕。
就在他的大腦被沼澤幻象占據的同時,一股股冰冷的、帶著麻痹感的液體,正順著他的腳踝向上蔓延。
這感覺無比真實,與幻象中“被吞噬”的虛無感截然不同。
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肉被侵蝕時發出的“滋滋”聲,能“聞”到一股混合了鐵鏽與甜膩的腥氣——那是他自己的身體在被毒液占據。
與此同時,他手臂上的皮膚也開始浮現出詭異的紫色紋路,那不是刺青,而是皮下血管被紫毒侵染、爆裂後形成的恐怖脈絡。
紫毒如同億萬隻嗜血的微型水蛭,正順著這些血管,瘋狂地鑽向他的五臟六腑。
“啊!!!龍戰天!你……”他發出了絕望的哀嚎,“你對我們做了什麼!我的雙腿沒了!啊!!!”
他的哀嚎,一半源於幻象中“失去雙腿”的恐懼,另一半,則源於現實中雙腿血肉經脈被寸寸毒液絲線侵蝕的劇痛。
他感覺雙腿的知覺正在飛速消失,仿佛真的被沼澤吞噬殆儘,隻剩下兩截空蕩蕩的軀乾。
但更恐怖的是,就在他哀嚎的同時,他眼角的餘光瞥見,自己那雙“消失”的腿,此刻正被從自己七竅中流出的紫黑色液體包裹,與龍息衛們一樣,這些液體正凝聚成絲線,穿透他的皮膚,一針一針地縫合著他的血肉,卻又在縫合的瞬間將其腐化!
他既是被沼澤吞噬的受害者,又是被毒絲淩遲的受刑者,幻覺的絕望與真實的痛苦如同兩把絞刀,將他最後的理智絞得粉碎。
他終於明白,自己不是獵人,而是從踏入這裡開始,就成了一隻被待宰的獵物。
龍戰天臉上帶著一絲悲天憫人的微笑,那笑容在敖平眼中,卻比魔鬼還要猙獰。
“敖賢侄,何出此言?”龍戰天的聲音輕柔而悅耳,卻字字如刀。
話音剛落,敖平又感覺到全身的皮膚都開始發癢,那紫色的紋路已經蔓延至全身,仿佛一件最精美的、也是最致命的壽衣。
他體內的紫毒,在陳子睿的意念操控下,徹底爆發。
那不再是溫和的侵蝕,而是最殘酷的刑罰。
紫毒化作無數根細小的針,瘋狂地刺紮著他的神經末梢,讓他體驗到了世間最極致的痛苦。
他想自斷經脈,卻發現連提起一絲靈氣都做不到,他想咬舌自儘,卻發現下巴已經被無形的力量固定,連嘴巴都無法張開……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在紫毒的折磨下,一點點走向崩潰。
他的意識被撕裂成兩半:一半在沼澤中沉淪,感受著無儘的絕望;另一半在刑架上哀嚎,承受著無儘的痛苦。
這種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摧殘,比任何打入十八層地獄的酷刑都要恐怖百倍,因為地獄尚有儘頭,而他的折磨,永無止境。
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龍戰天儘收眼底。
他麵無表情,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戲劇。
然而,他那雙渾濁的老眼中,卻閃過一絲無人能懂的複雜光芒。
那其中有快意,有憐憫,但更多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感同身受的恐懼與戰栗。
因為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
他也曾經曆過同樣的折磨。
那時的他,比敖平更加傲慢,更加不可一世。
他也是像這樣,被陳子睿用同樣的手段,一步步引入陷阱,然後在紫毒的折磨下,尊嚴儘失,生不如死。
他記得那種感覺。
那不是單純的肉體痛苦,而是一種精神與靈魂的雙重淩辱。
紫毒會無限放大你內心最深的恐懼和欲望。
它會讓你看到你最渴望得到的東西,卻又在你即將觸碰到時,將其化為泡影,並給予你最沉痛的打擊。
它會讓你回憶起一生中最恥辱的瞬間,並反複播放,讓你在悔恨與羞愧中沉淪。
龍戰天看到敖平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他看到敖平眼中那從貪婪到震驚,再到恐懼,最後化為一片死寂的過程,心中竟湧起一股莫名的悲涼。
“主人的手段太恐怖了!”龍戰天在心中默默念道。
他沒有絲毫同情,隻有一種過來人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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