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龍用儘全身力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沙啞而決絕：“做夢……”
“嗬嗬……”陳子睿輕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一絲意料之中的冷漠，“哦？是嗎？”
話音未落，那剛剛收斂的毒線再次暴動！
但這一次，它們帶來的不再是純粹的肉體痛苦，而是一種更為陰險、更為惡毒的侵蝕。
它們不再是單純的破壞者，而是化作了無情的入侵者，蠻橫地闖入了她意識的禁區，開始粗暴地翻閱、審視她內心最深處的記憶。
一幕幕畫麵在她腦海中飛速閃過：童年的訓練、第一次執行任務、與同伴們生死與共的場景……這些她最珍視的記憶，此刻正被粗暴地翻閱、審視，仿佛一本被隨意撕開的日記。
“不……住手！”櫻龍發出痛苦的嘶吼，這比肉體的折磨更讓她難以忍受。
她的意誌，她的尊嚴，她的一切，都在被這個無形的存在肆意踐踏。
“看來你還不明白。”陳子睿的聲音冷了下來，“我沒有耐心陪你玩猜謎遊戲。我可以讓你在無儘的痛苦中保持清醒，直到你的神魂被徹底磨滅，變成一具隻知道聽從命令的行屍走肉。”
巨大的壓力仿佛要將她的靈魂徹底壓垮。
櫻龍緊咬著牙，鮮血從嘴角滲出，她的眼神在仇恨與絕望之間掙紮。
“你的同伴已經死了，你的任務已經失敗，你的忠誠，毫無價值。”
“現在，我再問你最後一遍。”
“說。”
“誰派你們來的？！”
最後一句質問，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砸在她搖搖欲墜的內心防線上。
防線，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扔在鬨市中央的囚徒，最隱秘的傷疤被公之於眾，最神聖的信仰被肆意潑上穢物。
她想尖叫，卻發現喉嚨被無形的毒線死死扼住；想掙紮，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她隻能被迫地、清醒地，看著自己的一生被這個惡魔篡改、玷汙。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比死亡更甚，像沼澤般將她緩緩吞噬。
生路，與死路，在這一刻，似乎已經合二為一。
“我臣服！”
這兩個字，如同兩塊燒紅的烙鐵，從櫻龍的喉嚨深處硬生生擠了出來，帶著血腥的焦糊味，灼傷了她自己的靈魂。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撕裂神魂的劇痛奇跡般地消失了。
侵入她意識的毒線如潮水般退去，被踐踏的記憶碎片雖然滿目瘡痍，卻總算停止了被繼續褻瀆。
扼住她喉嚨的無形枷鎖也已鬆開，讓她得以貪婪地、劇烈地喘息。
每一口吸入的空氣都像冰冷的刀子，刮過她受損的氣管，卻帶來了劫後餘生的、令人作嘔的“自由”。
她癱軟在地，渾身被冷汗浸透，仿佛剛從溺水的幻覺中被撈起。
然而，身體的解放卻讓精神的囚籠顯得更加堅固。
她沒有抬頭，不敢去看這一方環境，因為她知道，那裡一定充滿了她最憎惡的、勝利者的憐憫與輕蔑。
“很好。”陳子睿的聲音恢複了那種平淡的、不帶任何情緒的語調，仿佛剛才那個瘋狂施虐的惡魔隻是她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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