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雨水好像有點少。”
當東邊的大漢恢複了休養生息的政策,正逐步邁向鼎盛;西邊的大秦乾預羅馬內政,阻礙其興盛,好維護自己利益之時,
位於中間的大夏,正在下坡路上加速前進。
世家大族的力量,在皇帝的縱容之下,迎來了迅速的膨脹。
為了讓自己可以完全變成新的“貴族階級”,恢複先秦時期那崇高的,憑借血脈就可以壟斷官職、高高在上的製度,
某些世家還開始在國中鼓吹起南邊身毒提倡的“種姓”。
在大夏上百年的壓製和征伐之下,南邊身毒人的目光,早已被迫清澈了許多。
雖然他們仍舊不肯改變自己的傳統,婆羅門的教徒仍舊跟佛門的比丘進行著劇烈的信仰爭奪戰,
但在對夏人的態度上,雙方卻達成了共識——
被夏國馴服的比丘們,將北邊的皇帝尊為“現世佛”。
跟夏國接壤,直麵夏人恐懼的小國,則是將之等同於高貴的婆羅門。
與夏國相隔,卻也知道其威名和武功的,位於更南端的身毒國家,更是稱之為“阿修羅”。
這是一個地位類似於婆羅門,卻不屬於正常種姓的錯誤。
在身毒人的世界觀中,被列為“敵種姓”,是偉大天神的敵人。
總而言之,
不管是尊敬還是抹黑,
夏人的強大,是身毒人所公認的。
當夏國的部分貴人,向南邊擅長給百姓洗腦的身毒僧侶顯示出一些溫和的態度後,
自有婆羅門大師為其辯經,渲染他們高貴的血脈和地位。
畢竟,
敵我關係,是可以轉化的嘛!
腦筋死板,不肯接受外來事物的婆羅門,
在身毒這片“誰來誰征服”的土地上,可活不下去。
這讓一手奠定了夏國百年安穩繁榮的夏文王見了,心痛的落淚不止。
他曾經對身毒極儘苛刻、打壓,擊敗後者的軍隊後,連投降都不願接受,寧願將他們扭頭而去,作為京觀。
可百年之後,
他那墮落的子孫,卻為了一己私欲,遺忘了祖先的教導,選擇跟對方同流合汙起來。
貪婪的人呐,
總是要了還想繼續要,損不足以奉有餘。
所以,
夏文王在這些年裡,時常會跑到老祖宗的墳頭上,對著自己親手種下的、如今已然鬱鬱蔥蔥的大樹叩拜,然後轉身向太平道走去。
今天,
他同樣在給祖宗磕頭。
何博在旁邊抬頭望天,眼神掃過山陵之上,那乾枯萎靡的草木,發出一聲輕歎。
“鄒衍不愧是大賢良師,這嘴就跟開過光一樣。”
之前夏文王詢問鄒衍,能不能讓太平道給夏國一記狠的,打得它眼冒金星,回憶起往昔的純樸。
但鄒衍卻認為,矛盾還沒有積累足夠,時機並沒有到來。
現在好了,
雨水在變少,
但夏國這邊的溫度卻沒有隨之下滑。
高高的太陽掛在天上,要把大地烤得乾裂。
夏文王有些期待,“如果今年爆發大旱的話,就可以掀起起義了?”
那些糟心的家夥,
他可巴不得對方早點死!
等死下來了,
他還要將之一個個的吊起來抽!
“還不行吧……”
何博帶著夏文王走出祖陵山,來到信度河的岸邊。
許多百姓正在河邊取水、洗衣。
還有一些人則是蹲在河道旁邊的水渠上,想辦法利用水車,將更多的水流,引入附近的農田。
他指著這一幕說,“以前修建的水利,現在仍發揮著它的作用。”
“一時的旱災,還不至於逼得人揭竿舉義。”
隻有當祖先的恩澤消耗殆儘,
百姓的身軀像飽受烈陽烘烤的大地一樣開裂,才能迎來真正的群情激憤。
“如果現在就動手,那力道無法達到最大,教訓也不足以讓夏人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