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誤傷的齊使隻修養了一天,身體就得到了恢複。
而因為這件事情,
他也成功結識了那兩位出身於泰西,如今卻在秦國頗有存在感的貴人。
齊使向斯巴達克斯詢問秦國近來的征戰情況。
在感慨秦人即便到了域外,仍舊如此虎狼之時,也在私下觀察斯巴達克斯的表現。
他隨後跟同伴說,“秦人傳播王化的水平,還是很高的。”
“我聽說安破奴將軍出身的族群,私鬥成風,而且在秦人設立北地郡之前,部落間的戰爭從未停止過。”
“現在聽他講述,北地郡卻是一片祥和,參軍的色雷斯人更是數不勝數。”
這可比齊國那邊的倭人好太多了。
蝦夷距離齊國較遠,多在北海島居住。
倭人倒是在東瀛隨處可見。
畢竟,
在齊人登陸東瀛海島之前,身材矮小的倭人,才是這裡的霸主。
可惜,
倭人生性凶殘,根基不足。
他們隻會在表麵上尊崇諸夏的禮節,心底卻無法明了諸夏那深邃的智慧,還有弑主犯上的習慣。
諸夏君子很嫌棄它。
連王化都接受不了,
怎麼配加入諸夏這個大家庭呢?
還是抓去當奴隸,更符合倭人的稟性!
所以,
相較於秦國,齊人在“教化蠻夷”這件事情上,是落後於前者的。
同伴眨了眨眼睛說,“也有可能是色雷斯人跟秦人的稟性相符吧。”
在商君變法之前,
老秦人就是出了名的“勇於私鬥”,
各地鄉民時常為了某些理由,而和鄰居結下血仇。
有這樣的曆史在,
老秦人調教起色雷斯蠻族,自然是得心應手,順暢自然。
齊使哈哈大笑起來。
然後他又說起了凱撒和羅馬。
“我來到秦國後,曾想去羅馬出使,向這個立足於海上的國家,請教航海的經驗,好補充齊國的不足。”
在強大自己這件事上,
諸夏君子一向是“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的。
趙武靈王有胡服騎射之舉,
他齊國學習一下泰西之族的航海技術又能如何?
“隻是羅馬正在打仗,不能成行。”
齊使回憶起自己在夏國的經曆,然後又感慨起治亂分布的神奇。
“秦漢興盛,而夏羅混亂,且後者皆在前者的西邊……”
“希望以後不要翻轉過來吧!”
“至於凱撒這位羅馬的公子……”說到這裡,齊使有些憂慮的跟同伴說,“我看他聰慧機敏,是個很有天賦的人。”
“這樣的人物如果學到了我諸夏的精髓,再返回羅馬掌握政權,難道不會成為秦國的心腹大患嗎?”
同伴說他,“這是秦國的事情,你替他煩惱乾什麼?”
“如今秦國君臣賢明,對此必然有過考慮,你又何必浪費感情!”
齊使認為他說的有理。
而且羅馬久經內亂,想要興盛壯大,輕易不能做到。
他沒必要去顧慮幾十年後才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就繼續逛一逛安都城吧。”
從病床上翻身而起,齊使決定將之前被打斷的遊曆續上。
他來到熱鬨的集市處,然後見到了幾位故人。
當年在夏國瓜州相遇的好心人此時正跟自己的朋友在集市上挑挑選選,
他旁邊的友人之一,便是齊使登陸秦國時,遇見的那位背著葫蘆的老先生。
他很是驚喜的上前打招呼,“未曾想到,你我還能在安都相會!”
何博看到他,也露出一個歡喜熱情的笑容,摸出來一個裹著糖粉的椰棗遞過去,以示友好。
齊使本就不是嗜甜的人,看到這玩意兒更忍不住害怕,連忙擺手拒絕:
“這東西我已經品鑒太多了,還是快拿下去吧!”
何博從善如流,把椰棗塞到了自己嘴裡。
他感受著嘴裡濃膩的甜味,跟齊使說,“夏國的牢飯好吃嗎?”
“不好吃,基本上都拿去喂老鼠了!”
“那為什麼現在你瞧著還胖了一點呢?”
“這是在秦國吃胖的!”
齊使說,“秦國的食物更合我的口味。”
旁邊的莊周點頭附和,“的確是來到秦國後才圓潤起來的。”
這人剛來的時候,雖稱不上形銷骨瘦,但隻要去了節杖,就跟夏國被迫造反的流民們沒什麼兩樣了。
要是齊使身段能柔和一點,放下使臣的架子,那節杖當場轉職丐幫的打狗棍,也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