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肖微沉默不言。
讓他找魏霖賠禮道歉,屬實是有點難為他了。
在他來看,魏霖隻是行業內的晚輩,又不是莊大聖那般的大佬。
而且,他還因唐強一事幫過魏霖。
他憑什麼道歉?
即便他在背地裡,通過搗鼓“逆魔”假貨危害了鑫霖的名譽,他也不覺得有道歉的必要。
但,這趟魏霖確實逼的他極狠極狠,搞的他廠子已經處在倒閉的邊緣了。
唐強和齊峰針對各方同行,想要把臨江市的帽子廠一網打儘的收購計劃,都未能將他逼迫到如此境地。
可魏霖竟然做到了。
如今仔細一想,他的天重和誌傑、樺木之所以能夠挺住,多虧了魏霖那邊不斷給“逆魔”的高價訂單。
沒有魏霖的幫襯,他興許擋不住唐強和齊峰,在去年就要破產清算了。
“魏霖這小子,比齊峰都要狠啊!”
鐘肖微感受到了窒息般的壓力,可依舊不能說服自己,不能硬著頭皮向魏霖服軟道歉。
於是,他想到了丁偉誌和華豐。
……
中午,他主動邀約兩人吃飯。
“你倆幫著魏霖對付我,把天重弄垮了,你倆能有什麼好處?鳥儘弓藏,兔死狗烹,這個道理你倆不會不懂吧?”
鐘肖微哭喪著臉,轉動著餐桌,將幾盤野味弄到兩人麵前。
“鑫霖的業務蒸蒸日上,他們廠子的規模相較於他們的發展速度,還是小了一點。”
“魏霖的做法,就是要吞並我們天重,以低價來收購天重啊!這點,和齊峰去年的行為,有什麼區彆嗎?”
“我的天重倒了,下一個就輪到你倆了!丁總,華總,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啊!”
鐘肖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然而,丁偉誌和華豐卻不為所動。
兩人笑著打哈哈,隻是悶頭吃菜,彆的承諾一個字不說。
他們一向鄙夷鐘肖微的為人,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都心知肚明,知道魏霖那邊打壓天重,完全是因為鐘肖微的貪得無厭。
通過“逆魔”的高價訂單,天重已賺取了足夠多的利益,可還是不肯知足,又在私底下擺弄“逆魔”的假貨,妄圖獲取更高的利潤。
鐘肖微自己亂搞,終於把魏霖給激怒了,魏霖做出反擊又有什麼錯?
另外,他倆和魏霖是存在著利益捆綁的。
鑫霖的產能因“逆魔”和“霖”兩個品牌的爆火,再加上年前接了不少外貿的大訂單,鑫霖那邊確實忙不過來。
魏霖的做法是,將利潤更高的“逆魔”和“霖”兩個品牌,分發給他們兩家來做。
鐘肖微失去的那些訂單,而今都由他們來接手,他們兩個廠子現在能過的有滋有味,全都依賴於魏霖的訂單分發。
讓他們和鐘肖微同仇敵愾,也是鐘肖微被逼的暈頭轉向了,才乾出這種不知所謂的事。
“老鐘,我倆現在都靠魏霖吃飯,實在是愛莫能助啊。”
華豐咀嚼著嘴裡焦黃的兔子肉,看著鐘肖微焦頭爛額的模樣,心底隻覺暗爽,臉上卻流露出同情之色:“抱歉,我們真幫不了你。”
丁偉誌和鐘肖微兩人,之前數次紅臉,更是不給麵子:“鐘老板,華豐說的沒錯,是魏霖賞飯給我倆吃。他讓我們乾什麼,我們就隻能乾什麼!”
“對不住了,你還是去想彆的辦法吧。”
不論鐘肖微如何說,兩人都不鬆口,該吃吃該喝喝。
一頓飯下來,鐘肖微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人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你們等著瞧!等我們天重倒閉了,下一個就是你倆!”
鐘肖微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
……
“切!”
丁偉誌咧著嘴冷笑,不屑地說道:“魏霖的人品如何,是經過時間驗證的,他鐘胖子也一樣!再讓我選一萬次,我也是選魏霖,而不是他鐘胖子!”
華豐道:“我真沒想到,魏霖竟然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看他那樣子都要狗急跳牆了。”
丁誌偉輕輕點頭。
他們沒有和魏霖做過敵人,一直都是合作盟友,所以沒有體會過魏霖凶狠的一麵。
但是,通過這頓飯他們已獲知了詳情,知道了魏霖針對天重的種種做法,這讓他們兩個都感到心有餘悸。
唐強,齊峰,甚至於莊大聖,都沒能搞垮鐘肖微。
魏霖的一套各種組合拳打來,鐘肖微卻當即崩潰了。
兩人設身處地地想了想,如果換作他們是鐘肖微,麵對魏霖這一連串的手段,又能有什麼招式來應對?
“魏霖這種人,還是做朋友比較好。”
許久後,丁偉誌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