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骨碌一轉,叉起培根卷嗖的一下越過半張桌子:“姐,吃這個!”
獻殷勤,他從小就在行!
“沈以澤,我不吃你碗裡被戳的稀巴爛的培根。”
沈惜夭抽紙要擦,鄒隙卻更快地將餐巾紙遞了過去。
沈以澤鼓著腮幫子等著鄒隙:“你屬狗?這麼能舔!”
“我樂意。”鄒隙悶笑出聲。
沈惜夭那是不好意思到了極點。
不過這一幕在沈父和沈母眼裡,確實極其好的。
有人疼他們的女兒,他們當然樂意!
午後蟬鳴聒噪得如同沸騰的背景音。
沈以澤趴在地毯上組裝樂高機甲,兩條小腿在空中晃悠。
鄒隙盤腿坐在旁邊充當人形零件庫,掌心托著幾塊關鍵的紅色積木。
每當沈以澤焦躁地翻找某個零件,總有隻大手及時遞來正確的那塊。
“你怎麼比我還熟圖紙?”
沈以澤舉起機甲,表情不滿。
鄒隙笑著說:“男孩子的秘密,永遠是大差不差的,我當年封閉訓練的時候,每天晚上都玩這個!”
他擰緊最後一個齒輪,讓機甲胸腔的能源核心亮起幽藍光芒。
沈以澤興奮地蹦起來:“你一個破打羽毛球的,這都會?!”
“當然。”
機甲在鄒隙手裡把玩的如魚得水。
沈以澤眨巴著眼睛,看著機甲在鄒隙的手裡已完整矗立。
“哇…”
鄒隙忽然壓低聲音,帶著點神秘“想不想學更厲害的?”
沈以澤濕漉漉的黑眼睛立刻燃起小火苗,湊近他:“比如?”
“比如…”鄒隙朝廚房抬了抬下巴,沈惜夭正背對他們切水果,“怎麼讓你姐主動給我切水果吃?”
五分鐘後,沈惜夭端著晶瑩的果盤出來時,隻見鄒隙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當重傷人員,沈以澤正一臉嚴肅地往他胸口貼樂高裝甲片。
“姐!”
沈以澤指著鄒隙:“傷員需要維生素c!”
沈惜夭忍著笑,叉起一塊水果,卻在遞出時手腕一轉:“以澤張嘴。”
受寵若驚的沈以澤嗷嗚吞下果肉,鄒隙抗議的聲音剛出口,唇邊突然抵來冰涼甜潤的觸感。
沈惜夭將另一塊果肉直接塞進他嘴裡。
指尖撤離時若有似無地擦過他下唇,鄒隙喉結滾動著咬住叉子,眼睛直直的盯著麵前的沈惜夭。
哎,要是沒有小舅子在這裡,他高低要吻上去的。
陽台的月季在夕陽下被染成暖金色。
沈父負手而立,在陽台上慢悠悠踱過去,瞧著女兒在外居住的小彆院,似乎彆有一種感情。
鄒隙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側,極其自然地拿著噴壺:“叔叔,我知道夭夭喜歡月季和玫瑰花,所以我所住的地方基本上都有這些花卉。”
水流在他手中變得溫順,均勻滋潤每一片葉,他神情專注得仿佛在擦拭金牌。
“我聽夭夭說。”沈父忽然開口,目光落在沾著水珠的潔白花瓣上,“你決賽前總要吃根香蕉?”
“是,活躍神經。”鄒隙點頭,嘴角咧開一點窘迫的笑,“有回吃多了,上場前跑了三趟廁所。”
沈父喉間滾出悶悶的笑聲:“當年追她媽媽,我連燒糊三口鍋,才學會煮一碗能入口的粥。”
玻璃門後,扒著門縫的沈以澤被沈惜夭拎著衣領抓了現行。
“爸在教哥哥種花?”沈以澤急中生智的跳出來喊道。
“錯。”沈惜夭指尖點了點他腦門,“在教他怎麼名正言順地,把你姐偷走。”
沈以澤瞪圓眼睛思考了三秒,斜眼瞪著鄒隙:“果然居心叵測!”
聞言,沈父和鄒隙不約而同的笑了。
鄒隙的目光落在沈惜夭映在玻璃門上的剪影,聲音輕得像歎息:“夭夭生活在一個非常幸福的家裡,這一點,我由衷的感到慶幸。”
沈父笑著眯起眼睛,位置一言。
陽台上兩個男人的身影在夕陽裡拉長,沈惜夭牽著弟弟的手站在門內,看著這被煙火氣與暖光溫柔包裹的一切,隻覺得心口那點甜,正無聲無息地漫溢出來,浸潤了每一個平凡而珍貴的日常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