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端,頂級私人會所的頂層包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星河般的都市夜景,霓虹閃爍,車流如織,儘顯繁華。
然而包廂內的景象,卻是一種令人作嘔的畫麵。
昂貴的地毯上散落著空酒瓶和果殼,沙發上,張遷安敞著襯衫領口,露出脖頸上粗大的金鏈子,臉上帶著縱欲過度的浮腫和醉醺醺的得意。
他左擁右抱,兩個穿著清涼,妝容妖豔的年輕女人依偎在他懷裡。
一個喂他吃著葡萄。
一個拿著酒杯往他嘴裡灌著價值不菲的琥珀色液體。
“張哥哥,酒量真好!”
“哈哈哈,我就喜歡小美人誇我,喝,都給老子喝!”
張遷安大笑著,一手在喂酒女人身上不老實地揉捏著,眼神渾濁而貪婪。
“今兒高興,媽的,顏家那老東西,估計這會兒還在醫院挺屍呢吧?哈哈哈!跟我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他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唾沫星子飛濺。
“還有顏如玉那小娘們,當初我給她機會了,她自己不要,如果不是她拒絕我,我怎麼會去選擇那吃裡扒外的白眼狼孟霜?”
“不過也罷,現在聽說為了江家那小子,臉都不要了,跑到人家門口去哭?呸!下賤玩意兒!活該被趕出來!”
“我會一個一個把她們收拾了,最後就是薑眠那個賤人!”
他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截然不同的身影。
伊薩辛。
她穿著一身剪裁極致利落的純白色套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大波浪長發柔順的披在肩上,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那張堪稱完美的混血麵孔。
見過她的人都會說她的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隻是那雙淡色的眼眸,如同凍湖,沒有絲毫溫度,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她優雅地交疊著雙腿,纖長白皙的手指間,端著一杯純淨水。
她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與包廂裡彌漫的濃烈酒氣,廉價香水和張遷安粗鄙的喧囂格格不入。
她甚至沒有看張遷安和他懷裡那兩個女人一眼,目光平靜地落在窗外遙遠的某一點,與世隔絕般。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侍者恭敬地半跪在她腳邊,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精致的冰桶,裡麵靜靜躺著一瓶瓶香檳。
他動作嫻熟地取出瓶子,用雪白的餐巾包裹住瓶頸。
“伊薩辛小姐,您需要嗎?”侍者恭敬地請示。
“放著吧。”伊薩辛終於開口,聲音如同冰珠落玉盤,卻帶著拒人千裡的寒意。
她甚至沒有看那人一眼。
侍者立刻噤聲,將酒瓶小心地放在她麵前的水晶茶幾上,無聲地退到角落陰影裡。
張遷安被伊薩辛的冷淡噎了一下,醉醺醺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不滿地嘟囔著。
“嘖,伊薩辛小姐,你這也太不給麵子了吧?這麼貴的酒,開都不開?這可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
伊薩辛這才緩緩轉過頭,視線終於落在了張遷安那張油膩的臉上。
那眼神裡沒有厭惡,沒有憤怒,隻有一種純粹到如同看一件低等生物般的漠視。
她的唇角甚至極其輕微地向上彎了一下,那弧度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某種冰冷的嘲諷。
“張先生。”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過比起慶祝一瓶酒,我更關心你下一步的成果。”
她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張遷安身邊那兩個女人。
“讓她們出去,我有話問你。”
那兩個妖豔女人接觸到伊薩辛冰冷的視線,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求助地看向張遷安。
張遷安被伊薩辛那命令的語氣弄得有些下不來台,酒氣上湧,差點就想發作,但最後一絲理智告訴她,麵前的女人不是可以任由她打罵的孟霜,而是可以彈指間讓他存亡的en集團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