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的失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她。
所有的期待和喜悅被擊得粉碎。
她握著手機,指尖冰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覺得鼻子發酸,眼眶不受控製地熱了起來。
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知道這意外怪不到溫彥頭上,可那份對完美婚禮的憧憬,在這一刻被狠狠撕開了一個口子。
而且,更多的,其實是對媽媽的思念…
“薑眠,薑眠你還在聽嗎?”
“薑眠你彆急啊!我再想想辦法,我這就去彆的城市調,我再找些人幫一下我,沒那麼嚴重的。”
溫彥在電話那頭急吼吼地補救。
薑眠吸了吸鼻子,努力壓下喉嚨裡的哽咽,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沒事,我知道了,你先彆急,不用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的,畢竟這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任務,是我自己偷懶…”
她匆匆掛了電話,靠在冰冷的冰箱門上,看著料理台上那條隻處理了一半的魚,隻覺得滿心疲憊和委屈。
還記得爸爸常常做的一手好菜,總讓她和媽媽一頓吃兩碗飯。
那個時候,餐桌上,就總是會放一束潔白的鈴蘭花。
溫矜懷不知何時走到了廚房門口。
他顯然聽到了通話的內容,看到了她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眸和泛紅的眼眶。
他眉頭蹙起,大步走了進來。
“眠眠,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沉了下來,目光銳利地掃過薑眠握著手機。
薑眠抬起頭,對上他深沉的目光,那強裝的平靜瞬間崩塌,委屈像開了閘的洪水,洶湧而出。
她扁了扁嘴:“鈴蘭不夠了,溫彥說隻有六成。”
眼淚終究是沒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了。
溫矜懷的眼神驟然一沉,周身的氣息都冷了幾分。
他伸出手,輕輕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那動作並不算十分溫柔,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彆哭。”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直接撥通了溫彥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哥,你怎麼也跟我打來了?”溫彥的聲音透著十萬火急的慌亂。
“彆問這些了。”溫矜懷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基地名字,老板聯係方式,現在一一發給我。”
沒有一句廢話,沒有一句斥責,但那冰冷的語氣足以讓電話那頭的溫彥打了個寒顫,一個字也不敢多問,連聲應著。
“好!好!馬上發!”
溫矜懷掛了電話,信息提示音立刻響起。
他垂眸看了一眼,然後拉住薑眠的手腕:“跟我走。”
薑眠被他拉著,茫然地跟著他往外走,臉上還掛著淚痕,抽噎著問。
“去、去哪兒?”
“解決你的鈴蘭花。”
溫矜懷頭也不回,語氣平淡無波,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車子在夜色中疾馳,最終停在城西一處規模宏大的現代化溫室基地外。
基地老板早已誠惶誠恐地等在門口,額頭上全是汗,看到溫矜懷下車,立刻小跑著迎了上來,腰彎得很低。
“溫先生,久仰大名!實在是對不住!對不住!都是我們管理上的疏忽,讓溫太太失望了。”
老板連連道歉,姿態放得極低。
溫矜懷神色淡漠,隻是微微頷首,目光直接越過他,投向燈火通明的連片溫室:“先帶路吧,我看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