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輕柔的哼唧聲從主臥裡傳出來,鄒隙立刻像是聽到了衝鋒號,放下手裡正在疊的小小衣物,幾步就跨了進去。
他動作有些生澀卻無比輕柔地抱起搖籃裡的女兒,小心翼翼地托在懷裡,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柔。
“哦哦,暖暖乖,爸爸在這呢,是不是餓了?還是尿布不舒服了?”
沈惜夭靠在床頭,臉上帶著產後特有的些許疲憊,但氣色紅潤,眉眼間滿是溫柔的笑意。
她看著身高體健的丈夫那副如臨大敵又柔情萬分的模樣,忍不住輕笑。
“你慢點,彆嚇著她,剛喂過沒多久,估計就是醒了想讓人抱抱。”
鄒隙聞言,立刻放鬆了緊繃的肩膀,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女兒更舒服地窩在他寬闊的胸膛前,笨拙卻極儘耐心地輕輕拍著。
比賽裡從不留情手軟的鄒隙,在麵對懷裡這個軟乎乎的小生命時,也不免變得無比馴服和溫柔。
沈母端著一盅熱氣騰騰的湯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花:“哎喲,我們鄒隙真是越來越有奶爸的樣子了,來,夭夭快把這碗魚湯喝了,最補身子了。”
“媽,又喝啊?”沈惜夭微微嘟囔,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這幾天光喝湯吃肉了,感覺都快變成個大胖子了。”
“胡說!月子裡就得好好補!”沈母不容分說地把湯碗遞過去,又轉頭對鄒隙說,“小鄒啊,你也彆光抱著,讓阿姨來換你一會兒,你去歇歇。”
“沒事,媽,我不累。”鄒隙頭也沒抬,目光依舊黏在女兒皺巴巴的小臉上,“我就想抱著她。”
那語氣,彆提多膩歪了。
沈父也笑嗬嗬地出現在門口,手裡拿著個最新款的單反相機,對著鄒隙和孫女就是一陣連拍。
“好好好,這畫麵得多拍點,以後給我們暖暖看,她爸爸當年可是羽毛球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回到家就是個女兒奴。”
沈以澤探頭探腦地溜進來,手裡拿著個搖鈴,想逗弄小外甥女又不敢太靠近,隻遠遠地晃著,聲音壓得低低的。
“姐,暖暖她已經可以睜開眼睛了,她是不是認得我了?”
沈惜夭噗嗤笑出聲:“傻瓜,她現在估計連我都認不得呢,也是個小傻子呢!”
“胡說,姐,你可以說我傻,但不能說暖暖傻?”沈以澤不服氣,又湊近了一點,仔細端詳著小家夥,“明明就很聰明,像沈家的孩子都聰明,你看她眉毛嘴巴都像。”
鄒隙終於舍得從女兒臉上抬起眼,瞥了小舅子一眼,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得意:“眼睛像夭夭,鼻子像我。”
“行行行,像你像你,你的鼻子最了不起了呢。”沈以澤笑嘻嘻地舉手投降,又把搖鈴遞過去,“姐夫,試試這個,我剛買的,說是能促進聽覺發育。”
鄒隙接過搖鈴,研究了一下,才小心地在女兒耳邊輕輕晃了晃。
清脆的鈴聲響起,小家夥眨巴著眼睛,沒什麼太大反應。
鄒隙卻滿意地點點頭:“嗯,她喜歡。”
沈母看著這一屋子人圍著孩子轉,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又催促沈惜夭:“快喝,湯要涼了。”
沈惜夭無奈地笑著,小口小口喝著濃白的魚湯。
鄒隙一邊抱著孩子,一邊時不時看她一眼,低聲問:“鹹不鹹?燙不燙?要不要加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