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天空,是那種雨過天晴後特有的湛藍。
溫矜懷合上筆記本電腦,揉了揉眉心。
他今天破天荒地沒去公司,將所有非緊急的事務都推後或交給了副總處理。
原因無他,隻是前幾天夜裡,他醒來時發現身邊的薑眠即使在睡夢中,眉宇也是微微蹙著的,指尖無意識地揪著被角。
他的眠眠,最近太累了。
顏如玉的事情,伊薩辛潛在的威脅,還有家族裡瑣碎的人情往來,她雖從不抱怨,總是處理得妥帖周到,但那細微的疲憊感,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起身,走到客廳。
薑眠正蜷在沙發上看書,膝上蓋著薄薄的羊絨毯,陽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跳躍,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看到他還在家,有些詫異:“今天不去公司了?”
“嗯,休息。”溫矜懷在她身邊坐下,很自然地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肩上,“陪陪你。”
薑眠順從地靠過去,臉頰貼著他質地柔軟的居家服,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身心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她沒問他為什麼突然休息,隻是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對了。”
她忽然想起什麼,放下書,眼睛微微亮起。
“我前幾天在網上看到個有趣的東西,順手買了。”
說著,她起身走向玄關處的儲物櫃,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快遞盒。
溫矜懷看著她有些雀躍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他喜歡看她這種帶著點小秘密,準備分享的樣子。
薑眠抱著盒子走回來,盤腿坐在地毯上,開始拆包裝。
溫矜懷就靠在沙發上,目光溫和地看著她。
當她把盒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時,他深邃的眼眸裡掠過一絲明顯的訝異。
那是一條…
黑色的裙子。
款式倒是簡潔,但重點在於,裙子後麵,連著一條毛茸茸的,看起來手感極好的白色短兔尾巴。
另外還有一個配套的,同樣是毛茸茸的兔耳朵發飾。
薑眠拿起發飾,在自己頭上比劃了一下,臉上帶著點惡作劇得逞般的狡黠笑意,看向溫矜懷。
“怎麼樣?可愛嗎?”
她本是想著逗逗他,看他這位平日裡冷峻持重的溫總,麵對這種可愛到有些幼稚的東西會露出怎樣窘迫的表情。
然而,溫矜懷隻是最初愣了一下,隨即,那點訝異便迅速轉化為一種更深沉、更難以捉摸的情緒。
他非但沒有露出絲毫窘迫,反而眸色緩緩轉深,像化不開的濃墨,視線從她手中的兔耳朵,慢慢滑到她帶著笑意的臉上,最後定格在她因期待反應而微微睜大的眼睛上。
他沒有回答可愛與否,而是微微傾身,朝她伸出手,聲音低沉而平穩:“過來。”
薑眠被他看得心頭一跳,那目光太過專注,帶著一種無形的侵略性,讓她原本準備好的調侃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她下意識地把兔耳朵遞過去,指尖碰到他溫熱的掌心,像是被燙到一般想縮回,卻被他輕輕握住了手腕。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從地毯上拉起來,帶到自己身前。
然後,他拿起那個毛茸茸的發飾,親手,慢條斯理地戴在了她的頭上。
白色的兔耳朵襯著她烏黑的發絲,和她此刻有些懵懂又帶著點羞赧的神情,形成一種奇異的,純真又誘惑的反差。
溫矜懷的指尖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耳廓,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