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鎖孔的輕微聲響。
薑眠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膝上攤著一本時尚雜誌,目光卻並未落在彩頁上。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臉上已自然地漾開一抹笑意,仿佛下午那通電話帶來的陰霾從未存在。
溫矜懷脫下大衣掛好,換上拖鞋走進來。
他的視線掠過薑眠看似平靜的麵容,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如常地走到了她身邊,俯身在她額角落下一個輕吻。
“看什麼呢?”他的聲音依舊溫和。
“隨便翻翻。”薑眠合上雜誌,放在一旁,起身道,“餓了吧?今天羅阿姨不在,是我做的飯菜,現在都熱著呢,我去端出來。”
她剛要轉身,手腕卻被溫矜懷輕輕握住。
他的手指溫熱,力道不重,但依舊穩穩的拽住了她。
“不急。”
溫矜懷拉著她重新坐下,自己則側身麵對她,深邃的目光在她臉上細細巡梭,像是要從那完美的平靜麵具下找出蛛絲馬跡。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薑眠心頭一跳,下意識想否認:“沒什麼啊,就是和夭夭打了電話,聊了聊暖暖的事情罷了。”
“眠眠。”
溫矜懷打斷她,聲音低沉而肯定。
“你騙不了我,你的眼神告訴我,有事。”
他太了解她了。
哪怕她自認掩飾得很好,那一絲強壓下的緊繃,還是沒能逃過他敏銳的感知。
薑眠與他對視片刻,知道他已看穿,再隱瞞隻會讓他更擔心。
她輕輕吸了口氣,垂下眼睫,低聲道。
“下午…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誰的電話?”溫矜懷的眉頭微微蹙起。
“伊薩辛。”
薑眠說出這個名字,感覺到握著自己手腕的力道瞬間收緊了些許,雖然很快放鬆,但那瞬間的反應已說明一切。
溫矜懷的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去,像是瞬間凝結的寒冰,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停滯了幾分。
他沒有立刻暴怒或追問,隻是沉默地看著她,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薑眠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將伊薩辛那番充滿審視,嘲諷和宣戰意味的話複述了一遍,包括對方聲稱要瓦解他在京城的盟友,讓他最終認清現實。
她省略了一些過於刺人的字眼,但核心意思表達無誤。
說完,客廳裡陷入一片沉寂。
溫矜懷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下顎線繃得很緊,眸底翻湧著暗沉的情緒,是怒意,更是冰冷的殺機。
他放在膝上的手,指節微微泛白。
“她竟然敢直接找你。”
良久,他才從齒縫間擠出這句話。
他伸手,將薑眠輕輕攬入懷中,手掌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讓你聽到這些汙言穢語。”
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驅散了薑眠心底殘留的寒意。
她搖搖頭,臉埋在他肩頭:“我沒事。隻是她聽起來很自信,而且,不像是在虛張聲勢。”
“她確實有自信的資本,但也到此為止了。”
溫矜懷的語氣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和掌控感。
“伊薩辛最擅長的就是心理戰,通過恐嚇和暗示,讓對手自亂陣腳,你不必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更無需與她做任何口舌之爭,那隻會讓她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