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有的是之前就抓到的,其中三個是昨天用黃老板做誘餌抓到的。
當然,還有一部分,隻是被抓到提籃橋監獄,政治傾向不明的。
藍澤惠子用純正的龍國口音,看著跪在前方的所有人,聲音沉沉的說道:
“該死的不該死的都給我聽好了!”
“我不管你們是軍統也好,地下黨也罷,無辜冤枉的也好,今天就算你們倒黴!”
“記住,下了地獄也要牢記,今天殺你們的是特高課情報科科長藍澤惠子。”
“今日所為,殺雞儆猴,敲山震虎,昭示天下!”
“往後誰要是再敢把槍口對向76號情報科趙軒身上,給他下黑槍,這就是下場!”
言罷,看著已經嚇得尿了褲子的好幾個人,藍澤惠子眼眸中依舊一片冰冷,抬手一揮:
“舉槍!”
“殺——”
砰砰砰——
槍聲響起,跪在前方的一排人齊刷刷倒地。
藍澤惠子看了一眼,見有一人居然還沒死透,掙紮著想要站起身,藍澤惠子眸中寒光閃爍,偏頭看了眼開槍的憲兵隊士兵,邁步上前就給了槍口對準那人的憲兵兩個大耳瓜子:
“廢物!”
言罷,藍澤惠子取出槍,子彈上膛,一步步朝著那還沒死透的人走去。
賈敬是真沒想到,自己才被抓進來一天就被處決了。
不過聽到藍澤惠子剛剛說的話,賈敬也覺得值了,用自己一條命換趙軒的命,這買賣怎麼想都是劃算的。
等藍澤惠子走近後,賈敬才滿嘴流血的嗬嗬笑道:
“那個狗漢奸趙軒死了是吧?嗬嗬.黃泉路上,有他作伴,好,好啊!”
本來要開槍的藍澤惠子聽到這話後,立刻叫來了憲兵隊的人,詢問後才得知。
這個沒死透的家夥就是昨天襲擊黃老板車隊的軍統特工。
弄明白後,藍澤惠子嘴角微微勾起,臉上綻放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把他帶下去,全力救治。”
賈敬懵了一下,不解和難以置信的艱難扭頭看著藍澤惠子。
等人被帶走後,早就來到了這裡,卻一直沒有阻攔藍澤惠子的渡邊杏子終於走了出來。
看到渡邊,藍澤惠子眉頭微微一皺。
“火也泄了,氣也消了,你留下那個人是想釣出軍統的人?你今天的行為很危險,這麼多人死在你手裡,不管是地下黨還是軍統,都不會放過你的,甚至.中統。”
藍澤惠子眼神倔強的看著渡邊:
“母親,我不後悔,今天是我約阿軒來特高課的,如果阿軒不是為了協助我,不是我讓他來特高課,他就不會有事。”
渡邊杏子微微歎了口氣,當初她確實想要藍澤惠子用美人計籠絡趙軒,可沒想到,最先淪陷進去的,卻是用計的藍澤惠子。
法租界,愛爾華路,峽公暫居的民房中。
高萬友麵色狂喜的拿著今天加急刊印出來的報紙走到沙發前:
“峽公,好消息,76號情報科的狗漢奸趙軒被軍統的人追殺,連中三槍,聽說廣慈醫院那邊都沒辦法了,後麵轉去了憲兵醫院,這個趙軒,估摸著是被送上黃泉路了。”
“胸口的那一槍,絕對救不回來。”
報紙上一大頁的刊麵都是在報導這件事。
其中按照現場躲藏的一些老百姓描述,基本還原了當時的情況。
峽公心中一顫,麵不改色的接過報紙後,沉默著看了起來。
高萬友滿臉笑容的說道:
“峽公,今天還真是好事連連,先是晨光同誌願意加入我們,後是三井先生也把名單交給我帶了回來,最後更是連趙軒這個狗漢奸都被除掉了。”
峽公緩緩將手中的報紙放在了茶幾上,微微點頭後說道:
“收拾東西,立刻轉到備選的安全屋,另外,你想辦法調查清楚,轉入憲兵醫院的趙軒情況如何?”
高萬友愣了一下,隨後不可思議的看著峽公問道:
“峽公,你不會覺得這狗漢奸還沒死吧?”
峽公站起身,極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語氣平淡的說道:
“事無絕對,先調查清楚再說,至於三井禾木那邊,告訴他暫時靜默下來,76號情報科的科長遇刺,魔都這些天恐怕不安穩了,等風波過去,再說後麵的事。”
等高萬友收拾好東西,兩人轉移到備用的安全屋後,峽公才吩咐高萬友儘快去查清楚趙軒的情況。
獨自一人在安全屋的峽公坐在椅子上,用力的攥緊了手中的茶杯:
“晨光同誌,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峽公現在很後悔,早知道就該全力阻止趙軒去冒險的。
特彆是看到報紙上說,趙軒胸口挨了一槍,雖然是從背後打入的子彈,但位置相差不大。
而且那個位置,能救回來的可能性很小。
越是明白這點,峽公就越後悔。
今天才正式加入組織的晨光同誌,也是峽公唯一的單線聯絡人,他是最不希望趙軒出事的。
正如趙軒所說,他從黑暗中反叛而來,就該朝著光明走去,可曙光還沒影子呢!
“趙軒同誌,你個臭小子,可千萬彆玩脫了!”
一個小時後,看到高萬友回來,峽公懷著忐忑的心情,努力壓製著情緒,平靜的看著高萬友問道:
“情況如何?”
高萬友搖了搖頭,將手中的一份報紙遞給了峽公:
“憲兵醫院裡三層外三層全是憲兵隊的人,我根本靠近不了,而且負責給趙軒醫治的人,也全都被嚴格管控起來了,消息根本傳不出來。”
“不過,峽公,您看看這份報紙,這是特高課讓申江報社連夜印發的。”
“因為趙軒這個狗漢奸,多少忠誠誌士又被日本人殺了,特高課的藍澤惠子還狂妄至極的發表言論,說以後誰再敢針對趙軒,那些誌士的死就是下場。”
說到這,高萬友差點沒一拳朝著牆壁上砸去。
而峽公敏銳的捕捉到了高萬友口中藍澤惠子的言論,心中雖然也悲痛那些誌士的死亡,但至少,從藍澤惠子的話中可以得知,趙軒大概率是度過危險了。
與此同時,開車朝著吳淞路而去的刀顏,一路上沉默不語。
坐在後排的朱質麗歎了口氣,沉聲說道:
“刀刀,這次颶風隊的行動太過突然了,我也是事後才知道他們有這次行動的。”
“而且趙軒是我們的敵人,你不能對敵人投入太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