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堯提出手提箱裡那件東西,說道:“你知道《戰錘》嗎?”
簡筱潔有點懵:“那是什麼?”
呂堯:“一個架空的世界觀,從裡麵衍生出了很多的桌遊,遊戲和故事,在這個世界觀裡,有一種名叫「屠夫之釘」的東西,設定裡那是一種類似腦葉切除術的東西,由大量的繩索造型的釘子組成,這些線纜如同厲鬼長發一樣穿過顱骨深入大腦,以放大受害者的瘋狂和憤怒,想要緩解屠夫之釘帶來的痛苦就必須不停的戰鬥。”
“我當然是搞不出屠夫之釘的,但我同樣弄了一個可以激發人體感官的裝置,雖然還沒有名字,甚至不打算量產,但我覺得叫它「色孽之釘」還不錯。”
簡筱潔笑嗬嗬道:“說的這麼唬人,但效果不就那幾種嘛,難道我會怕你啊。”
呂堯笑了:“誰說這是給你用的?”
簡筱潔一下愣住。
富程程則頓時緊張起來。
她可不像簡筱潔那麼見多識廣啊,雖然也經曆過比較混亂的亂戰,但呂堯手裡那件東西光看就有點嚇住她了,她可不想嘗試那個東西啊。
雖然大部分人,尤其是網友們談起四小販裡的色孽都會露出會心的笑容,但色孽的重點不在色,而在於孽……極致的感官體驗固然會帶來極致的酸爽,但對大部分人來說,他們通常熬不過最開始的酸。
富程程可太知道簡筱潔的手段了,雖然她會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被激活,但平時狀態下她的簡直不要太聖賢太清心寡欲。
而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她知道極樂必然伴隨著極悲。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對簡筱潔充滿敬畏。
跟在簡筱潔身邊這麼久,富程程雖然跟呂堯接觸的不那麼多,但作為能跟簡筱潔這種愉悅怪玩的那麼近的人……呂堯在富程程眼中也屬於那種披著人皮的惡魔。
所以富程程現在慌得一批。
聽到呂堯這麼說,簡筱潔果然微微蹙眉道:“喂,人家女孩子你彆玩的太過火了。”
呂堯樂了:“是嗎?”
他湊近簡筱潔:“那如果我待會兒要讓她做更過分的事情呢?”
簡筱潔忽然嚴肅起來:“呂堯,你彆太過分了。”
不得不說,簡筱潔忽然嚴肅起來還是很嚇人的,那種常年把握人生死養出來的氣度可不是蓋的。
但呂堯沒有回避,反而淡淡笑著盯著簡筱潔不說話,簡筱潔也絲毫不退卻的盯著呂堯,像是要用眼神把呂堯逼退一樣。
但透過簡筱潔那雙冰冷的眼眸,呂堯從她眼底的最深處看到了一絲絲的雀躍,以及掩飾得非常好的期待,隻不過呂堯真要這麼做了,保不齊會被簡筱潔事後小小的報複一頓。
為了應對這樣的情況,呂堯也早早做了安排。
就在簡筱潔和呂堯對視的時候,莫妮亞忽然繞到簡筱潔身後,掐住簡筱潔的脖子,迫使簡筱潔揚起頭挪開盯著呂堯的眼神,讓簡筱潔跟她對視。
莫妮亞說道:“最近好像把你放養的有點野了。”
簡筱潔眼神裡頓時閃過一絲慌亂,跟著有些委屈道:“你也要跟著他們一起欺負我嗎?”
莫妮亞笑道:“這怎麼算是欺負呢,我是在疼你啊~”
說著就在簡筱潔臉上輕輕蹭著~
看到這一幕的呂堯笑了笑,然後提著東西走向富程程,富程程被嚇的拚命往後縮,整個人像是要鑽進林永珍的懷裡。
彆看簡筱潔平時表現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好像沒有弱點,也沒有什麼能拿捏她的樣子,但呂堯經過這麼久的接觸早就明白了,簡筱潔這種人心裡有著非常重要的“規則”。
什麼人在什麼位置,有什麼作用和價值,上下浮動的範圍在哪裡,她心裡都有非常清楚的定位。
她本人也非常看重這些東西。
雖然呂堯還沒摸清楚他自己在簡筱潔心裡是個什麼定位,但他知道莫妮亞對簡筱潔意味著什麼,也知道王殊對簡筱潔來說意味著什麼,更清楚富程程在簡筱潔的心裡是個什麼定位。
所以,要想讓簡筱潔慌一下,那就要用她心裡的那些規則入手。
比如讓富程程用喜聞樂見的方式以下犯上。
(……許久許久後)
身心俱疲,整個人更是充滿惶恐的富程程被林永珍帶到外麵的車上,呂堯則枕著簡筱潔的大腿。
回想前麵的情形,饒是呂堯也覺得有點棘手。
他怎麼都沒想到富程程竟然會那麼失控,以至於她是那麼的野蠻,野性。
緩過勁來的簡筱潔立即一抖腿,把呂堯抖下去還踹了兩腳:“你真該死啊!連我你都這麼玩了是吧!”
莫妮亞立即又把簡筱潔摟回懷裡:“乖,不氣。”
呂堯笑嗬嗬的爬起來躺進旁邊的躺椅,笑道:“你難道不該感謝我下吧?最起碼讓你意識到這裡麵是有些問題的,你後麵也好做出針對性的調整啊。”
回想起前麵富程程的狀態,簡筱潔也不由得安靜下來,靜靜思考著。
過了會兒簡筱潔氣敷敷的站起來穿好衣服,等穿戴整齊後她來到呂堯跟前,居高臨下道:“呂堯,這是最後一次。”
呂堯也站起來把衣服穿好,然後回到簡筱潔跟著低頭看向她:“那往後我說了好幾遍的事情,簡姐也要往心裡去一去啊。”
說完,呂堯轉身往廠房外走去。
等廠房內就剩下簡筱潔和莫妮亞後,莫妮亞笑哈哈說道:“小夥子有脾氣的喔。”
簡筱潔坐回到剛才呂堯躺的躺椅裡,朝莫妮亞招招手:“煙給我。”
等點上一根抽了兩口,簡筱潔才吐著煙氣說道:“是啊,挺有脾氣。但不讓人討厭。”
呂堯發現了她對不同人心理定位的事情,然後故意用這個事情來觸怒她的原則,但采用的方式又非常的……符合簡筱潔的口味。
能看出來呂堯很用心在傳遞信息了。
煙霧繚繞裡,簡筱潔對一旁的莫妮亞說道:“其實我這麼久了都沒想好要怎麼給咱們小呂總定位呢,他在我這裡混雜的標簽太多了。”
他是愉悅的玩伴,也是合作的夥伴,更是可以倚重的盟友,甚至是偶爾可以用來欺負欺負的年下小弟弟。
但這次她的行為似乎讓這位年下小弟弟頗為不爽了。
也不懂這份不爽是來自於“他寫東西”這件事,還是自己“幾次三番不聽勸”這件事。
但不管怎麼說,呂堯身份上的多重標簽,其實是讓簡筱潔有點不習慣的。
莫妮亞穿著睡衣在旁邊笑道:“何必糾結這些呢,享受他帶給你的新鮮感就好了。”
簡筱潔翻了個白眼。
說的簡單。
對簡筱潔來說,一個定位不清晰的人就像一個定時炸彈,在某些重要時刻,會非常影響她的判斷——比如玩伴和盟友這兩個標簽就是非常不同的。
簡筱潔撚滅香煙:“行了,咱們回去吧。”
這處陳列館雖然有客臥區,但莫妮亞平時並不住這邊,隻有在比較特殊的時候她才會來這邊創作,休息,思考。
大部分時間她也住在上南的城區裡。
等來到廠房外麵,簡筱潔一把拉開呂堯車主駕的車門,她冷著臉說道:“下來,我要用你車回去。”
呂堯笑道:“遵命~”
等呂堯下來簡筱潔忽然抓住呂堯的手腕在他小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
痛!
太痛了!
但呂堯沒有把手抽回來,任由簡筱潔發泄。
幾秒後簡筱潔鬆嘴,瞪了眼呂堯:“你可太淘了!”
說完氣敷敷的上車。
然後她就讓莫妮亞也上車。
莫妮亞把她的車鑰匙扔給呂堯,然後坐上呂堯的車,由簡筱潔帶著她們回車裡。
等她們走了,呂堯看了看自己的小臂,上麵留有一個深深的,清晰的牙印。
林永珍過來拿過呂堯手臂看了眼,問道:“怎麼樣,要不要處理下啊。”
呂堯則有些可惜道:“都不肯再大力點給我咬出血,不然我整天去找她在她跟前晃小臂。”
林永珍笑了笑,現在這裡就剩下他們兩人了,所以她隨性了一點,說道:“還挺羨慕你們相處的方式的,我也佩服你的勇氣。你怎麼知道你這麼做不會真正觸怒她呢。”
呂堯則好奇的歪頭看向林永珍:“你明知道這可能真正觸怒她,卻還陪著我瘋?”
林永珍笑的更明豔了,昏暗城郊夜色裡,她仿佛一朵盛開在貧瘠沙漠裡的幽雅曇花。
一陣晚風吹過,吹得她本就有點亂的發絲愈發淩亂,身上的裙子也烈烈作響。
她挽了挽耳邊的發絲,眼神撇向彆處笑道:“因為真的很有趣啊。”
淩亂的發絲,飄蕩的裙擺,林永珍那柔美豔麗的容貌上飄起一絲藏在柔弱美麗下的……充滿野性的雀躍。
呂堯有點看愣了。
她沒料到林永珍的心底竟然還藏著這麼一份東西。
這讓呂堯一時間分不清這是心跡袒露,還是故意表演出來的特質……隻知道此刻夜色裡的林永珍,仿佛一棵帶毒的大麗花,攝人心魄。
等風落,林永珍看向呂堯:“其實,我很羨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