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為是會受到後天培養和環境的影響的,所以很多人會做出在旁人看來無法理解的事情。
比如明明被家暴卻一直不離婚,明明想買的東西,價格已經在非常高的位置但仍舊有人貸款往裡麵衝,哪怕現實裡網絡上那麼多人跟著勸都沒用。
阿依也一樣。
即便有呂堯這樣的人在後麵托舉,但她仍舊做不到離開自己的父母,勇敢的去追求她想要的生活。
實際上小阿依家並不缺錢的,就家庭存款來說,比很多在城市裡打工的白領牛馬都要高,小阿依的父母甚至給阿依準備了非常厚重的嫁妝,全黃金打造的手鐲,項鏈和頭飾,加起來得有一斤多。
哪怕2017的黃金價格沒有後麵的那麼誇張,但一斤多的黃金也要幾十萬了。
以前呂堯是覺得小阿依缺少托底的人,現在看來,她需要的是破除自己心中枷鎖和桎梏的勇氣。
在民宿外,呂堯不由得想到了後來互聯網上的一位高學曆女生,那位女生深受她導師的器重,她的導師甚至有將自身衣缽傳授給她的意願,可那位女學生最後做了什麼事兒呢?
她不顧勸阻的回到她的老家,跟老家的一個男人結婚生子,放棄了自己的學業,以及未來的事業。
這世上就是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事情,你跟誰說理去呢?
現實是完全沒有邏輯可言的,它有時候荒誕的讓人想笑,相比之下,寫的反而需要有邏輯,有理有據,不然讀者會怒噴你,說你寫的什麼狗巴玩意兒。
腦海裡翻湧著這些念頭,呂堯最終無奈歎息一聲,回民宿休息去了。
第二天醒來後,呂堯就看到阿依的父母沒給呂堯好臉色,這邊村子裡不少人也都對呂堯冷眼相對,本地人用那種非常麻木的眼神,帶有敵意的審視著呂堯他們。
這一刻呂堯切實體會到了愚昧和蠻荒帶給自己的驚悚和恐怖。
呂堯不怕在城市裡跟人勾心鬥角,但這種原始牧區裡帶有敵意的眼神卻讓人膽邊生寒,僅僅一夜之間,這裡對呂堯他們來說就變成了一座危牆。
身處其中,就連林永珍都心情沉重了起來。
所以呂堯和林永珍起床後連飯都沒顧上吃,林永珍就對呂堯說道:“這裡待不下去了,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吧。”
如果跟這群村民鬨起來,不管過程如何,結果如何,那吃虧的一定是呂堯他們這一行人,跟這裡的村民們相比,呂堯他們無疑是屬於社會中的“幸福者人群”,而幸福者人群,是必須學會“幸福者退讓原則”的。
再厲害的過江龍,光頭強,處於這樣的環境裡都是要掂量掂量的。
就算他們真的能壓住當地的村民,這群村民隻要把衝突的過程拍下來,然後配上“我們都在用力的活著”,那呂堯必塌。
林永珍不希望他們在這裡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當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她繼續勸道:“對阿依,你已經仁至義儘了。她自己不願意這麼做,那也沒辦法的。”
呂堯沉默著,思考著。
沒多會兒,阿珠小姐也來到民宿院子裡,她一臉擔憂的說道:“剛才阿依父母找我聊了下,他們準備收回院子,就算是賠付違約金也要撤回院子。同時,他們也對你們下達了逐客令。”
呂堯點點頭:“我知道了。”
阿珠苦惱的撓撓頭:“我才來上班沒多久啊!怎麼就失業了啊!我真的服了!”
呂堯笑道:“你們公司的民宿就隻有這一個嗎?”
阿珠苦著臉說道:“沒有啊,其他地方也都還有,但那邊都有人照看啊。”
呂堯笑道:“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跟著我們團隊,在川西這邊走走看看,等我們川西這邊的行程結束,你也可以跟我們回上南,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份工作。”
阿珠喜上眉梢:“真的啊?”
呂堯很認真的笑道:“對啊,保真的。對了,你對川西了解的多嗎?”
阿珠拍著胸脯得意道:“那你算是問對人了,彆說川西了,就算是整個雪區我都很熟悉的,我在這邊兜兜轉轉很多年了。”
呂堯還想繼續聊的時候,忽然聽到院子外麵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然後就是各種嘈雜吵鬨的聲音。
阿珠立即警覺的跳起起來:“壞了!”
她對呂堯他們說道:“你們在這裡彆動,我出去看看。”
但呂堯不打算聽阿珠的,他也跟著起身,沉著臉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林永珍已經猜想到外麵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一言不發的起身跟在呂堯身邊。
等呂堯他們三人來到院子外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著當地服飾的年輕男人被一群人攔著,勸著,而呂堯他們車隊裡一輛車的車窗已經被砸爛了,細細如蛛絲的裂痕從撞擊點蔓延出去,看著觸目驚心。
被攔住的那個年輕人用當地話一臉激動,憤怒的朝呂堯他們持續輸出。
當地一些比較年長的人則攔在這個年輕人身前,一臉嚴肅的用當地土話嗬斥著年輕人。
呂堯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光是看他們的動作神情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呂堯還是看向阿珠問道:“你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嗎?”
阿珠說道:“能聽懂一點點,那個年輕的男人就是阿依的未婚夫,他說我們要拐走他的媳婦,說要弄死我們,攔著他的人都是本村的,跟那個年輕男人沾點親戚的。”
呂堯愣愣看著這場鬨劇。
而雷導哪怕在這個時候都不忘自己的本職工作,指揮著攝像團隊把那個年輕人的叫罵給拍下來,他的神情專注且激動,甚至比平時還要激動。
對雷導來說,這可是難得的素材啊。
如果這段能播出去的話,光是這段內容,估計就能吸引來不少的流量。
呂堯看著自己車隊裡被砸的車輛,那個激動的年輕人,以及周圍那群麻木,冷眼看戲的本地人.在這片土地上,他們的審視就能給呂堯他們帶來無形的壓力。
確實。
照林永珍說的,他們這會兒直接離開,遠離這些麻煩是最好的。
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沒必要跟這裡的人繼續糾纏下去,閻王哪有跟小鬼掐架的?更何況他們對阿依也是仁至義儘了。
其他的任何措施,對於呂堯如今的身份地位來說,都容易招來非議。
但.
呂堯不想就這麼退縮。
他看向身邊的阿珠小姐,問道:“民宿近期還在你們手裡是吧?”
阿珠“啊”了一聲,然後點頭回道:“是啊。”
呂堯:“那最近我都包下來了,彆讓這些人進去院子,可以嗎?”
阿珠點頭:“沒問題。”
這裡的民宿院子經過改造,即便是阿依和她父母想要進入民宿也需要從正門才能進來,如果阿珠管住門的話,外人也不太好進來。
呂堯跟著對雷導那邊喊道:“雷導,讓大家把車開到一起,放到院子門前有監控的地方,然後讓大家夥全都搬到這邊的民宿,另外也把車裡重要的東西全都搬到院子裡。”
這段時間他們就不要分開了,免得出什麼事情。
在川西這樣的地方,一旦跟當地人發生衝突,產生損傷,那麼事情的性質就非常容易變味。
做完這些後,呂堯和林永珍回到院子,呂堯找到雷導把他今天拍下的視頻剪切複製到自己手機上,然後發給了阿壩的大老板。
當地的事情,交給當地處理就好了。
呂堯把視頻發給阿壩大老板後不出五分鐘,阿壩大老板的電話就直接打了過來,呂堯接起電話,電話裡阿壩大老板的聲音急促且焦急:“呂總啊!這是什麼情況?你現在在哪兒呢?我立即過去解決。”
呂堯在電話裡笑哈哈說道:“哎喲,您這就太興師動眾了,沒必要的。讓這邊鄉鎮裡的人過來解決事情就好了,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要搞壞了感情。”
說完呂堯就把他現在的位置發給了阿壩的大老板。
阿壩大老板也沒含糊,安慰了兩句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阿壩的大老板長期主持這邊的工作,對這邊的特殊性是很了解的,怎麼處理的方案也都是現成的,不用呂堯過多的操心。
所以掛斷電話後,阿壩大老板就立即跨過中間許多環節,給下麵打電話。
得到通知的人也立即出發,馬不停蹄的開始朝著呂堯他們所在的地方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