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祠堂年久失修,萬一一個不小心來個風吹雨打,說不準老祖宗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了。”
“誰說不是呢?我也發愁,這房子的確是年久失修。”
老爺子也發愁的望著那些房子。
“爺爺雖說房子年久失修,可是我們得對得起咱老祖宗啊,不然祖宗發怒,咱們也承受不起這個怒火。”
又聊了一會兒。
江林和陳江山不好繼續留著,倆人起身朝前走去。
那個叫做小九的男人居然親自給他們帶路。
江林跟在被叫做小九的男人身後朝煤渣堆走去。
“同誌你還真信托夢這一套啊?”
“有啥信不信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是事關祖宗的事情。”
“是啊,事關祖宗的事情,不過我就是覺得可惜,這房子年久失修成這樣,老爺子,老太太他們住在這裡實在是不方便。
萬一一個不小心磕著碰著那可是大事兒,如果能搬到新房子去住總比這舊房子強。”
小九兒卻意味深長的說道。
“同誌,你倆不是去化肥廠串親戚的吧?我看著你倆倒像是跟那些拆遷的人是一夥兒的。”
“怎麼可能?同誌,你還真想多了,我們要是真是拆遷的一夥兒,這會兒不是應該勸著你們搬走嗎?”
江林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看著他那雙和身上破爛的工作服完全不相符的皮鞋。
“你這話裡話外還不是勸著我們搬走啊?”
“同誌,你在哪兒上班啊?”
這一句話問的眼前的小九兒有點兒措手不及。
“我其實就在機械廠上班兒。”
“機械廠這兩年可是一直虧損。
聽說拖欠了兩年的工資了。
好像是準備破產重組。
你這每天跑到這裡來忙這個事情。
有著大把的時間不會是已經下崗了吧?”
被叫做小九的年輕人臉色微微一變,
“你咋知道的這麼清楚?”
“哎呀,我也是正好聽說了,這報紙上都登了,誰還能不知道啊?”
“是啊,在機械廠乾了十幾年了,我15歲就進了機械廠。
結果到現在28了。
13年的工齡,現在機械廠說讓我們下崗,就讓我們下崗。”
“說是給我們2萬塊錢買斷,可是那2萬塊錢夠乾啥呀?”
“我和我媳婦兒倆人都是機械廠的職工,現在全都下崗了。一家子都快沒飯吃了。”
“我們辛辛苦苦一輩子,結果最後落了這麼一個下場,上有老下有小。
這不是生生要逼死我們。”
聲音裡的怨懟讓江林抬頭望了一下對方的背影,那滿臉的憤懣。
“下崗了不是挺好的,到社會上之後自己找個乾的難道不比廠裡強?”
“你懂啥?
廠子裡穩定的每個月開工資,可是現在到了社會上。
我們兩口子一輩子在機械廠,連個手藝都沒有,啥也不懂,到了社會上能乾啥?
給彆人打工一個月才掙五六十塊錢工資。
我媳婦兒給人家洗碗洗的那個手脫皮都脫的不能看了。
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但凡是誰得個病立刻就得傾家蕩產。
吃了上頓沒下頓,還得受人家老板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