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大餅的衣襟已經被血染紅了,濕乎乎的粘在身上。嶽大餅踉踉蹌蹌的,愁眉苦臉的,走到樹蔭下麵,捂著傷口坐了下來。然而,當嶽大餅解開上衣,仔細檢查之後,才驚訝的發現,衣服上的血,並不是他自己的,於是臉上掠過一抹輕鬆。
就在這個時候,霍格鋼正好經過,看到嶽大餅身上的血,頓時就驚呆了,三步並做兩步的走了過去:“大餅,你受傷啦?”
“報告霍政委,我沒事兒。”嶽大餅響亮的答道。
“那你身上的血……”
“報告霍政委,這血可能是肖盼的。”嶽大餅有些自豪的笑了笑:“也可能是……”嶽大餅說著,表情黯淡了,聲音不由自主變的沉痛:“也可能是副隊長的。”
霍格鋼聽罷,哽咽了,好半天,才強打精神,拍了拍嶽大餅的肩膀:“這次戰鬥表現不錯,給你記一等功,稍後開會的時候,等著聽表揚吧。”
“是!霍政委。”嶽大餅臉上掠過一抹笑容,緊接著又是一記響亮的回答。
就這樣,嶽大餅隻用了一把椅子,就生擒活捉了城防司令肖盼,成就了遊擊隊的一段傳奇。
還是那間光線陰暗的屋子,時間是晚上七點多鐘,此時此刻,並不是嶽大餅坐在裡麵,而是霍格鋼,餘先,遊擊隊長,還有老太太和高誌峰坐在裡麵,他們圍坐在小炕桌的跟前,一本正經的開著會,看樣子,是在總結最近一段時間的工作情況。
那屋子隻有靠近天花板的位置,有一扇打不開的窗戶。一束皎潔的月光不聲不響的通過窗口,落在餘先的肩膀上,弄的餘先的臉,陰一半陽一半的,看上去特彆詭異,甚至把開會的氣氛,也弄的詭異了。
就在那詭異的氣氛之中,響起了霍格鋼有些內斂的笑聲,霍格鋼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我是萬萬沒有想到,嶽大餅同誌用了一把椅子,就搞定了敵人的偷襲。”說到這裡,霍格鋼看了看大家:“可以說是偷襲嗎?”
餘先急忙,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這次敵人的進攻,事先一點兒跡象都沒有,基本上可以認定是偷襲。但是,偷襲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霍格鋼又是內斂的笑了笑:“依我看,對於嶽大餅同誌的懷疑,可以取消了。”
“我同意。”高誌峰第一個站出來表示讚成。
遊擊隊長拿起煙鬥,在鞋底兒上使勁兒的磕了磕,將煙鬥裡麵的煙絲磕出去,又重新填上新的煙絲,然後吐著煙圈兒,一臉熏熏燃的說道:“行啊,取消對嶽大餅同誌的懷疑,就取消對嶽大餅同誌的懷疑吧,等以後有了新的情況,再說。”
老太太也點了點頭:“我也同意。嶽大餅同誌一貫表現良好,不可能是奸細,奸細估計另有其人!”
餘先本來也打算跟著同意的,但是聽老太太說“奸細另有其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的冷酷了:“我反對!”
餘先話音剛落,高誌峰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高誌峰的咳嗽聲中,霍格鋼朝著餘先內斂的笑了笑:“能說說理由嗎?”
“嶽大餅抓肖盼是另一回事兒。但是,沒有證據證明嶽大餅同誌不是內奸,與紅梅花聯絡的,就嶽大餅一個人兒,不是他還能是誰呀?這就是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