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剛離開帝豪酒店,就大雨滂沱。
施逆給李平生發來位置,李平生開車過去,卻發現這裡道路泥濘,是荒無人煙的曠野。
李平生感到的時候,一個女人正在樹下瑟瑟發抖。
她披散著烏黑飄逸的及肩秀發,略施粉黛,天生一張瓜子臉,雖然看不到她的雙眼,但李平生能想象的到,必然靈性十足。
巧奪天工的花唇櫻唇,微微啟合間,仿佛便勾出了人間所有的愛欲。
精致瓊起的嬌巧瑤鼻,起伏玉立的威嚴卻讓你望而卻步。
李平生微微歎口氣,下車,撐著傘過去。
花蕊無所謂,靜靜的看著過來的男人,忽然冷笑一聲。
“怎麼,你是過來殺我的嗎?”
“快點動手,不要讓我遭罪。”
花蕊顯然將一切都置之度外,現在的她,活著都沒有意思。
李平生搖頭說道:“花蕊,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不管到什麼時候,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想不到,十年後再見,你真的讓我失望。”
李平生重重的歎口氣,花蕊如遭雷擊。
她試圖查看清楚李平生的相貌,李平生也由著他。
“啊!你,你是,是……破軍!”
花蕊的心臟炸開,回到了那個地震的年代。
當年她還是一個上小學三年級的孩子,就突然遭遇了地震,天塌地陷,她被埋在了廢墟當中。
水泥板壓下來的那一刻,她看見陽光突然變成了血紅的碎片,鉛筆盒裡的水彩筆散落一地,像被踩碎的彩虹。
呼救聲漸漸變成喉嚨裡的嗚咽,她暈了過去。
“堅持住!還有呼吸嗎?”
帶著喘息的男聲穿透廢墟,花蕊想喊,卻嗆進滿嘴塵土。
碎石簌簌掉落時,她看見一束光——軍綠色的衣袖先探進來,迷彩手套擦過她結痂的額頭,像媽媽哄睡時的輕撫。
“彆怕,我叫破軍,你安全了!”
那人聲音裡帶著笑意,明明自己也被鋼筋劃傷了手臂,卻在把她抱出來時用胸膛擋住所有碎石。
花蕊癱坐在焦土上,望著那人肩膀上的銀色星星在暮色中閃光。
救護車鳴笛遠去時,她在擔架上掙紮著回頭。
那個渾身是泥的身影正轉身走向廢墟深處,軍靴踩碎瓦礫的脆響,像鼓點敲進她心裡。
夜風裹著消毒水的氣味,吹乾她臉上的淚痕,也讓某個念頭在胸腔裡生根發芽。
總有一天,她也要穿上那樣的軍裝,把光和希望,帶給所有在黑暗裡等待的人。
但想不到,十年之後,卻是在這樣的狀況下重逢。
李平生搖頭輕笑:“破軍是我在軍中的代號,我叫李平生。”
“破軍,你是破軍,嗚嗚!”
花蕊好像一下子崩塌了,整個人虛弱的躺在了雨水當中。
李平生皺了皺眉頭,伸手先摸了摸花蕊的脈搏,見她隻是因為許久沒吃東西,加上見到自己太興奮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攔腰將花蕊抱起,直奔雙江縣醫院。
施逆先行到達,醫院早就準備了一切,護士將花蕊接過去,換了乾淨的衣衫,給她打了葡萄糖。
李平生沒有離開,就在這裡守著,直到天明。
“你醒了?”
第二天,花蕊睜開眼,就看到了李平生笑容滿麵的一張臉。
李平生亮了亮手裡的保溫飯盒,苦笑道:“還以為昨天你就會醒,特意做了晚餐,但你卻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