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白了花蕊一眼,拿出一瓶梅子酒。
琥珀色的液體順著瓶壁緩緩流下,在玻璃杯中泛起細密的氣泡。
“就喝一杯,不許多喝。”
花蕊看到梅子酒就怔住,歎息一聲,低頭吃飯。
“這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呢。”
李平生夾了塊裹滿醬汁的排骨放進她碗裡,肉香混著梅子酒的酸甜在空氣中彌漫。
“我媽每次過年都拿出梅子酒,她說,等我長大了再喝啤酒。”
花蕊苦笑一聲:“現在我長大啦,但她……破軍,你告訴我,是不是我身邊的人都要離開我?”
“不是你身邊的人都要離開你,是人生一場,本來就是來經曆,我身邊的人也會離開我啊。”
李平生不置可否的笑笑:“彆的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你媽肯定不願看到你現在這樣子。”
李平生端著酒杯,花蕊用力的點頭。
“來,嘗嘗這個,有沒有媽媽的味道?”
李平生給花蕊夾了口菜,嗤笑著:“花蕊,你都多幸福了知道嗎?我從小沒有媽媽,一次看電視,看到很老的一個電視劇,媽媽臨死的時候說,兒啊,吃口糖,吃了糖就不想媽!”
“從那以後這就是騙人的謊言,我經常跟同伴們說,吃口糖,吃了糖就不想媽。”
李平生的聲音雖平和,但花蕊卻受到了震顫。
人總是埋怨自己的處境,可是你隻抱怨自己沒有鞋,可有的人卻沒有腳。
這一晚,李平生也放下了防備。
跟花蕊說了很多很多,兩個人喝酒一直喝到了天亮。
今天的酒是真的喝多了,李平生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房間。
就覺得身旁一直有些忙忙碌碌,很舒服。
真扯淡,這還能做夢?
晨光透過紗簾在床頭洇開一抹淡金,李平生在宿醉的鈍痛中艱難睜眼。
喉間火燒般灼痛,鼻腔裡殘留著白酒與茉莉香膏混雜的氣息,李平生下意識抬手揉額角,指尖卻觸到一片陌生的柔軟
——女人的長發正散落在他枕畔。
“嗯???”
李平生被嚇了一跳,急忙驚醒。
花蕊身上淡淡的茉莉香隨著動作輕拂,在他混沌的意識裡攪起漣漪。
臥槽,這什麼情況?
李平生腦海當中,瞬間捕捉到了昨天的內容。
“破軍啊,就讓我報答你!”
“我喜歡你!”
“嗯~~~”
李平生渾身僵硬,怎麼會這樣?
他從沒有喝多過啊!
“醒了?”
花蕊跪坐在床邊,素白睡裙領口半敞,鎖骨處幾點紅痕格外刺眼。
李平生猛地坐起,後背撞上床頭發出悶響。
“這,這……花蕊,我……從來沒有喝……”
李平生好像明白了。
他確實從來都沒有喝多過,但有人在他喝了一瓶白酒後,這個人跟她關係又很好,給他下了藥的話……
我靠,那就另當彆論了啊!
“花蕊,你這是乾什麼?我是你爸!”
李平生瞬間就明白過來,居然被一個小女生給玩了。
花蕊自知理虧,搖頭說道:“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我要說給你,你肯定不要,就……破軍,我想報答你的!”
“報答我有很多種方式,為什麼偏偏用這一種?”
“因為除了這副身體,我一無所有。”
李平生怔住,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破軍,自從我爸死亡後,我從來沒有一天能睡安穩,但在你懷裡,我睡得卻無比心安。”
花蕊期待的看著李平生:“就算可憐可憐我,你,能抱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