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飄來的香氣還未散儘,餐桌上的菜肴已讓人食欲大開。
鐘燕玲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目光先落在那道色澤紅亮的魷魚卷上。
“平生,我……不和你客氣了。”
她夾起一塊輕輕咬開。
“這魷魚的火候簡直絕了!”
鐘燕玲抬眼看向正往湯碗裡添羹的李平生,嘴角還沾著一粒米飯:“你什麼時候偷偷練的手藝?這西蘭花比我在星級餐廳吃的還入味!”
李平生搖頭輕笑:“什麼叫偷偷練得,我本來就會,喝點湯,彆噎著。”
李平生也覺得幸福,好像很久都沒有親自下廚了。
一邊吃著,鐘燕玲一邊詢問了田博文的工作,李平生跟他說了田博文的情況。
“鐘姐,向陽煤礦的事情,你知道嗎?”李平生笑笑。
“我……”鐘燕玲低頭。
“沒關係,反正是十年以前,有什麼說什麼。”李平生嗬嗬笑笑。
“我……聽說過一點。”
鐘燕玲低頭說道:“聽說當時記者過來,孫瀚海請他們吃飯,每個人給了幾十萬的紅包,然後記者就走了,轉眼就曝光出來煤礦一切正常,並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說實話,當時我也年輕,還當做一個笑話看。”
鐘燕玲搖頭,這可是四百多條人命,真的是笑話嗎?
“那就都是真的,看來這件事我得好好查查。”李平生搖頭。
“查,都過去了十年,還能查嗎?”鐘燕玲憂心忡忡的說道,“再說,孫瀚海已經不是當年的人了,你為什麼不能像每任區長那樣,得過且過。”
李平生搖頭笑了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嗬嗬,沒辦法,上頭有人盯著我。”
鐘燕玲咬牙:“誰?你的領導?”
“不是。”
“那是誰?”
“人民。”
李平生挑眉小道:“人民的目光監督著我,讓我嚴守底線不偏航;人民的目光監督著我,讓我緊握正義不鬆手;
人民的目光監督著我,讓我心向光明不迷航;人民的目光監督著我,讓我肩扛責任不卸力;
人民的目光監督著我,讓我胸懷百姓不忘本。”
李平生喝光了最後一滴湯:“你說,我能裝作看不見嗎?”
鐘燕玲的嘴唇輕輕顫動,像春日裡落在湖麵的花瓣,欲語還休。
她的目光死死鎖住李平生的臉龐,瞳孔微微收縮,仿佛要將眼前人刻進視網膜裡。
因為類似的話,她老公也說過。
一切為了人民。
記憶的閘門轟然打開,那個早已深埋心底的聲音突然在耳畔清晰響起——同樣的語調,同樣的措辭,曾是她最熟悉的枕邊私語。此
刻李平生的唇瓣開合間,那些被時光塵封的片段竟如碎玻璃般折射出刺目光芒,紮得她眼眶發燙。
“鐘姐,你……怎麼了?”
李平生伸出手,試探著摸了摸鐘燕玲的額頭。
“也沒發燒啊,發什麼愣?”
“沒有,我為你自豪。”鐘燕玲朝著李平生揮了揮小拳頭:“這種事我也幫不上忙,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李平生點燃一根香煙,自顧自的說道:“肯定要兩條腿走路,一條得發展區域的經濟,大力發展招商引資,你不覺得石室教育有點太空了嗎?”
鐘燕玲歎息一聲,隻是點點頭。
其實這些年有不少人想來石室教育投資,但都被趙長生把控,看不到錢,人家根本不允許。
現在趙長生的影響力弱了,但來到這裡開發的商人也少了。